第六十九章

只有偶尔时，季予会发来一些具体的事情。

比如去京市出差。

姜温柠在京市上过学，后来每年也因为工作原因去过，对京市也算熟悉。

然而这次出差要来的创意园倒还是第一次去。

出差的地址是创意园里的一栋白色建筑。

周围绿化很好，树影婆娑，白色建筑外有个小池子和落地窗，像是每天都有人打理，看上去整洁明亮。

姜温柠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才走到门口，看到挂在门口的铁艺标志上写着的“SIREN”。

已经提前打了招呼，因此她走近时便正好有人开门：“还真是你啊。”

开门的人是莫默。

和先前两次见面时又不太一样，莫默今天穿了棉麻质地的宽松衣服，没有和苏清染吃饭时的紧绷感，人看起来很随意，也很放松。

“我上周才知道您是《旅人》的音乐负责人，”姜温柠和她打了一声招呼，跟着进门，“我还以为歌手一般只负责演唱……”

“其实不是我，是Siren。”室内宽敞，莫默说着，指了指远处那个关了门的房间，“喏，最近还在赶DDL。”

姜温柠：“……”

莫默和音乐公司禾颂签约出道，最初没人知道她的背景时，便时常和名为Siren的音乐制作人合作，后来两人结了婚，合作不仅更是“明目张胆”，还有SIREN工作室成为莫默私人工作室的意思，密不可分。

话说回来……莫默的丈夫黎决最“正经”的工作便是音乐制作，虽然更多人知道的是他另一个吐槽圈内怪象的吐槽up账号，藤椒冰淇淋。

“季导让我来问问进度，”姜温柠又看了一眼那个房间，“最近好像是要开拍了。”

确实是“好像”。

姜温柠刚接触这个剧组，不太清楚季予的习惯，对开拍的时间也不太了解。

只记得季予说过“金影奖”。

虽然姜温柠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导演拿颁奖典礼当时间参考。

难道有艺人要先去拿个奖再进组拍戏么？

“没事，来得及，DDL是最高生产力。”

莫默说着，话锋一转：“你和夏逐分手了？”

姜温柠：“……？”

她一脸诧异，莫默却没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继续道：“我记得你之前还是艺人助理吧，现在怎么在——”

“……”

姜温柠实话实说：“我辞职了。”

莫默挑眉：“为什么？”

“奶奶生病，家里没有人照顾。”

“你家里没有其他人么？”

“……”

说到这时，两个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整个工作室好像只有莫默和她丈夫在，因此还主动给姜温柠倒了一杯茶。

姜温柠有一瞬迟疑。

她好像是来工作的，但是莫默三言两语将这件事解决了，然后问起她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老实说，她们两个人别说是朋友，压根都不熟，——甚至于面对着这个气质疏冷的女人，姜温柠都觉得她和苏清染有些相似，都有些叫人心生犹豫的捉摸不透。

不过……莫默身上没有很强烈的压迫感，反而有种“只是聊聊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闲适。

姜温柠不禁勾了勾唇角，慢慢说：“我奶奶她昏迷了几个月，然后去世了。”

莫默一愣：“……节哀。”

“我本来以为我会很难过，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

“因为陪她走完了最后一程？”

姜温柠顿了顿，忽然道：“MOMO老师有什么很在意的亲人吗？”

莫默：“结婚之前没有。”

“……”

怪了，怎么感觉被喂了一口狗粮。

姜温柠稍顿，片刻才道：“最开始到医院的时候，我奶奶醒过一次，她当时可能有点神志不清了，对着我叫了我爸爸的名字。”

“……我爸爸年轻的时候去港市发展，却再也没回去过，在她心底深处，她可能一直在等我爸爸回来。”

一直。

莫默眨眨眼：“你觉得你奶奶比起你，其实更在意你父亲？”

“在奶奶去世的前一天，或者几个小时，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很清醒地和我说话……但我始终在怀疑这是不是只是我的脑补，为了安慰我自己，我也等了奶奶那么久，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