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也是一种斗争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也是一种斗争 上一期说到老爸调动到新单位两年之后,就要分房子的事情,这是上个世纪计划经济最后的红利了。 此刻的我,还跟着父母住在爷爷的老宅里,这个老宅很破旧,地面是黑色夯土的,墙壁抹的石灰,一扇被腐蚀了的木门,正对着湖面。从爷爷的房间那里拉过来一根电线,给电灯泡和电视机用,就是全部的家用电器了,说实话,爷爷的老宅还不如我儿时在栖霞住的房子,栖霞那个房子还是红砖黑瓦的呢。现在想想,如果父亲没能赶上这波红利,最后我们该住在哪里还真是未知数。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如此感谢命运的原因,说真的,我活到现在,上天对我真是太好了,具体怎么个好法,后面再慢慢说,先接着说老爸单位分房子的事情。 老爸在单位混的挺好,88年调职过来,90年就快给他分房子了。 那个年代分房子也是有规矩、有流程的,不是乱搞的,毕竟房子可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哪怕是计划经济时期,也是最大的利益点,每年轮到分房子的人没几个,你说这事得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所以分房子,一般都有个专门的委员会,叫做分房委员会,来确定该给哪个职工分,不能搞一言堂啊,如果厂长说,房子分给谁,就分给谁,那厂长是要被送进去坐牢的。 但是厂长也不是完全没能力影响分房的结果,那时候厂长就跟我爸说过,谁跟我爸关系好,就让谁进分房委员会,那厂长的态度也算表明了。老爸说,他的师傅对他最好,于是老爸的师傅就被任命进了分房委员会。 以上都是老爸的回忆。但其实很多问题,老爸看的没有我通透,哪怕这件事情我没有亲身经历过,老爸也没有跟我说太多细节,但我也能推测出个八九不离十。 哎,所以说啊,能够看透人心真不是个好能力,每个人在我面前就和透明一样,说话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说,他打算干什么,我全都能猜的透透的,偏偏我又无能为力,这应该算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现在就回头来复盘一下这个事情吧。 真的是厂长偏心,向着我爸吗?不尽然。 并不是因为我帮老爸说话。而是从人性的角度推断。 作为一个厂长,有点偏心正常,但是,他做的决策、偏向的人,必然要符合大部分职工心中的公约数。就是说,最后分到房子的那个人,不会让大部分人觉得名不副实,觉得德不配位,否则全厂职工闹起来,厂长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从最后老爸顺利的拿到房子,全厂职工坦然接受可以看出,全厂职工对我爸分到房子,并没有表示任何反对意见,也没人觉得这次分房子有任何幕后交易,说明应该是符合制度规定的。 至于厂长跟老爸说那番话,纯粹就是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我爸而已。 老爸也没给厂长请客送礼过,厂长也不是我家亲戚,厂长至于为了我爸这个没有利益纠葛的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偏心?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而且关键是,没有必要。 这件事的本质上,就是按照当时的规定,老爸符合标准了分房的条件,好像基本条件是工龄必须达到一定标准。虽然我爸是调动工作的,但是在油田上班的工龄,到了新单位是承认的。再加上老爸在全体职工里有点小名气,能打能斗,所以全体职工对于老爸赶上这波福利,并没有什么意外,而且当时很多人觉得,分房子这个政策还会持续下去,就麻痹了。 嗯,说到能打能斗,就要进入本期的主题了,关于斗争。当然,说的好听点,是老爸很能斗争,说难听点,就是老爸是个特别能闹事的刺头,还是个能打的刺头。 有一句俗话,叫做人一上百,五颜六色,就是说在一群人里面,各种各样性格的人都有。有的人老老实实的,有的人随波逐流的,有的人是有号召力的,有的人是专使坏心眼的,当然,还有一种人,叫做刺头,是非常善于斗争的,说的就是我爸,至少老爸在分房子这件事上,表现得极其有斗争性。 分房委员会如愿组建了,老爸的师傅也进去成为委员了,提名我爸分下一批的住房,程序顺顺利利的走完,老爸的名字就挂在工厂门口的布告栏上公示了。 当时的分房是这样安排的,厂长换个刚刚盖好的新楼房,副厂长换个更大的楼房,一个老员工接手副厂长的旧房子,那是个小一点的楼房,我爸接手这个老员工手上的、更旧的房子,这个更旧的房子是个很破旧的小平房,刚好就位于老爸工厂的街对面。不过这个小平房的地面是水泥的,比爷爷的老宅强多了,爷爷的老宅地面还是夯土的。 如果大家都按照这个顺序的话,一个一个的搬家,几个月时间我们就能住到新房子里的,嗯,这个所谓的新房子,就是那个老员工留下的破旧小平房。 谁知这时候节外生枝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厂长和副厂长两家闹起来了,好像是厂长要换的那个新楼房位置太好了,在市中心,副厂长也想要,副厂长就对分房委员会的结果发出了质疑,当然他不是质疑我爸,我爸那破房子他也看不上眼,他觉得厂长要换的那个新楼房应该给他,也就是说,厂长和副厂长为了那个新房子争起来了,晕死,这可真是太搞笑了。 不过他们争起来,给别人看了笑话,可我们是跟在后面排队的啊,我们可看不了笑话,我们是身处其中。老员工还等着副厂长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