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火车上的偶遇（二）

说，我父亲是你的战友，是吗？可，不，我父亲在解放前，到底是什么身份？”　　此话一出，把鱼世俊也吓了一跳，徐长华倒是没被吓着，他只是很奇怪地反问道：　　“什么身份？你父亲鱼永泰是抗战时期北平区第三十六支部的中共地下党员，你以为他还有什么身份？哼！”　　鱼世俊听着徐长这不容置疑的反问，面露惊喜，只是，他的态度引起了徐长华的不满，就见徐长华把保温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沉着脸对于凌俊说道：　　“世俊，你这孩子，怎么性格一点也不象你的父亲呢？能不能爽快一点，把你父亲的事情仔细说给我听。”　　他身边的鱼建锋，赶紧又把保温杯双手递给他，语气中带着恳求：　　“老爷爷，您别动气，三叔不是不说，他是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三爷爷……”　　才说到这儿，鱼建锋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唾沫后，尽量把语气放得平淡了些，才继续说：　　“因为三爷爷在解放前被定为‘汉奸’，所以……”　　“嗵”　　重物落地的声音，好在杯子里的茶水已经不多，只有几片舒展开的茶叶飞溅在徐长华的军用棉鞋上。　　“他怎么可能是汉奸？他的入党介绍人就是我啊！”　　徐长华失声喊道，惊醒了车厢里熟睡中的旅客。　　已经是不惑之年的鱼世俊，此时却是激动万分，他震惊之余，抓住徐长华的大手：　　“老人家，老人家……，你能给我父亲证明吗？你能证明我父亲不是汉奸吗？”　　徐长华不悦道：　　“你这孩子，叫我徐伯伯就好。我当然能证明了，你父亲是中共地下党员，我不希望汉奸这两个字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蓦地，鱼世俊喜极而泣，他捂了一下脸，随后擦去脸上的泪水。再抬头，却已是一片清明。　　而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了，徐长华和鱼世俊都取消了继续东进，在沈阳便下了火车，买了返程的火车票。　　一下火车，鱼世俊便给正翘首以待弟弟的二姐拍去了第四封加急电报，告知她有急事需要返程，随后，在书信里把这一切详细地讲给她听。　　就在接到鱼世俊第二封书信的那天夜里，母亲去了十字路口，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后，才把一捆烧纸点燃，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念叨着：　　“爹，您终于可以闭眼了！爹，您终于可以安息了！”　　只是那一次，身体原本单薄的母亲，回去后就病倒了，一连发了几天的高烧后，断断续续，两个月后，才大病初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