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话,对方项东来说都是圣旨,果然往地里看了看,顺着秸秆流下的雨水,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水槽,在地块之间的界沟汇集后,一路畅通流入坡地下的莲花塘,它们最终的去处是一里路之外的高马河。 宛梅懂得的知识比他丰富多了,方项东关切的不是这些,而是能与她无休止的畅谈下去。 “东东,你自己不干活,还打搅人家,懂点事不。”这次是母亲郝月英的声音。宛梅吐了一下舌头,轻声说:“你妈都骂了,我可不敢再占用你的时间。”挎起竹篮趟入玉米地深处。方项东真的想一路跟过去,怅然若失望着宛梅的身影渐渐消失,不得不回往自家的承包地。 郝再金带来的口头指示,连一半都没有兑现,天刚过午,天空立时雨停云散,明晃晃的大太阳像是释放的罪犯,鬼鬼祟祟探出了脑袋。 凡是在这种天气干过农活的人都知道,经过雨水浸泡的衣服,再经过太阳的炙烤,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其他人都可,宛梅还是第一次受这种罪,在太阳下仅运送了两次玉米,就实在受不了了,站在地头对干着同样工作的方项东说:“我真情愿雨一直下下去,怎么说停就停了。雨衣裹在身上,阳光再一晒,比蒸笼也差不到哪儿去。”说话间,毫无顾忌一把扒下身上的雨衣。 当宛梅再次呈现在方项东的眼前,他仅仅扫了一眼,却再也不敢看第二眼。宛梅上身一件绿色条纹毛巾衫,由于雨水的侵袭,整个贴在身上,里面粉红色的文胸清晰可见,裹着已经完全发育的躯体;下身一件牛仔短裤,两条完美无瑕的腿更让方项东不敢逼视。 方项东一张脸从额头红到了耳根,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哪怕再看宛梅一眼。宛梅奇怪的问:“方项东,你身上长衣长裤,不嫌热得慌?”方项东回答道:“玉米秸秆上都是毛毛,还有许多毒虫,拉上一下可不得了。” “真该死。”宛梅自骂道:“玉米秸秆上有毒虫,我也知道,原以为厚重的雨衣足以抵挡一切,没想到雨却停了,看来还得把雨衣穿上了。” 方项东暗说,你最好把雨衣穿上。宛梅从地上捡起雨衣刚要往身上穿,方维义放下肩头挑着的担子,走了过来。仅向宛梅往了一眼,立刻紧紧皱起眉头,把目光转向儿子:“你们方老师传话过来,明天县教育局要到你们学校考核初三年级教学情况,让你俩晚自习前务必赶回学校。” 宛梅再次扔掉手中的雨衣,如释重负地说:“可也不用再穿这劳模子了。死沉死沉,还不透气。”杨素侠闻讯过来,像方维义一样,把眉头皱了起来:“梅梅,这儿不是省城,穿成这样,人家会说闲话。” 宛梅敢于当着方项东把雨衣扒下来,并不是说她多开放,实在是因为她的内心世界,下意识地感觉与方项东没那么多的忌讳。借着外婆的话,又把雨衣重新穿在了身上,跟杨素侠说:“外婆,还有那么多的玉米没收,你和外公晚上就不要去学校接我了。” “不去接你哪成,一个女孩家家如何走得了夜路。” “不是有他吗,谁要是不怕板砖,就让他尽管来。”宛梅一指方项东,“咯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