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闲聊

我猛然惊醒，听见枕边的手机在响。　　“喂？”　　“独孤小姐，已经正午十二点了。”　　我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通话界面的上方，还真十二点了。　　睡了这么久吗？　　“什么事？”我仍有些恍惚，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独孤小姐，你说好十一点半吃中饭的。”冷刀的语气带有无奈意味。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想起自己信誓旦旦说过的话，感到不好意思：“没听到闹钟，睡太熟了，抱歉哈。”　　“没事，你现在下来吧，我把餐厅定位发给你。”　　“好，十分钟后见。”我赶紧挂掉电话，下了床。　　冷刀也是好耐心，半个小时就打了这一次电话。　　吃完中饭，我和冷刀在沙滩旁的人行过道上散步。　　“你是怎么做到只打一次电话的？”我还是很好奇这个问题。　　冷刀眉头一皱，微微抬眉，花了几秒钟理解我这个奇怪的问题，说：“不应该这样做吗？无论多久我都应该等的。”　　我略有惊讶，说：“你爸爸应该很爱你妈妈吧。”　　能有这么好的家教。　　“他们很早就过世了，其实我没什么印象。”冷刀摇了摇头，平淡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我们……还真是相像。”我倒是也没有多大波澜。　　对于从小没见过父母的人来说，其实提及与不提及都造不成什么很大的影响，冷刀应该也与我有相同感受吧。　　“独孤小姐也……”　　“我没见过他们，我是陆离带大的。”我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对他们，有好奇。特别是当我知道他们还活在人世的时候。”　　冷刀沉默了半响，忽然开口。　　“独孤小姐，其实独孤夫妇真的很爱你。”　　我猛得看向冷刀，紧紧地盯着他，问：“你们四人真是我父母找来的？”　　“是啊。”冷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独孤小姐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没有在冷刀的反应中找出破绽，撇开视线看向远处，“为什么这么说，你跟我父母很熟吗？”　　“简单来说，是独孤夫妇找到了我。虽然我没有体会过父爱母爱，但我看得出来，他们很爱你。”　　冷刀现在所说的话在我看来是很矛盾的，如果阿领所谓“欧阳家的人都是冷血无情”的话是真的，那我很难相信冷刀的感觉，尤其是这种我和他根本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我不太信。”思虑之下，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冷刀微微一扯嘴角，倒也没生气，说：“你会信的。”　　“什么时候？”　　“以后。”　　我无语地抿了抿嘴。以后，那万能的以后，总是这个说法。　　“你有很多事情都瞒着我吧？”我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想打乱冷刀的阵脚。　　“是。”冷刀诚实的回答反而打得我措手不及。　　“你倒是诚实。”没达到目的，我有些不高兴，故作夸奖。　　“每个人都有很多现在没法说的事情，我相信独孤小姐明白这一点。”　　我不说话，因为我不太想发表被他一句话说服的感想。　　“独孤小姐，其实我也是经历了很多事情，度过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才走到今天这个样子的。”冷刀似乎是看我没有反应，以为我还是不相信他，便解释道，“你很幸运，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你。”　　言下之意，是他一直都孤身一人吗？　　我看向冷刀，撞进他微微含笑的目光，似乎读到了他眼底的悲伤与孤寂。　　“幸运吗？”　　我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