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坤地宁定
,可以堪称是事无巨细,完全可以与晚明的司礼监相媲。 只是自从明宣宗允许宦官读书识字之后,宦官为了谋富贵,便竭力争抢女官的职位,最终使得明廷自宣德年间后,就不再从民间大规模地选拔女官,宦官势力逐渐统治了整个皇宫。 但仰赖于明太祖定下的“祖制”,直到明朝灭亡,内廷也依然一直鼓励宫女读书,晚明宫中教导宫女读书之职,一般是由二十四衙门中那些读书多又善楷书,有德行且无势力的宦官来担任的,宫女所读的书目,也有严格限制,通常是《百家姓》、《千字文》、《孝经》、《女训》、《女诫》、《内则》、《诗》、《大学》、《中庸》、《论语》等书。 宫女若是读书读得好了,就能升女秀才或女史,其中最优秀者,还有希望升宫正司六局掌印,宫中举办各种仪式时,就是由这些女秀才在后宫妃嫔跟前为礼引、礼赞或礼官,虽则晚明的女官早已被排除在权力中心之外,但比起宫女来,女官的生活总是要更为优越一些,而“六局一司”终归还是由皇后管理,因此朱由校的说法在名义上并不算错。 只是张皇后的手被皇帝这么一握,她那丰满雍容的面孔上忽然便闪过了一丝狐疑,“万岁今儿是怎么了?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太一样,难道是前朝的事儿太多,把万岁给累着了?” 朱由校不由在心里大呼冤枉,虽然他的灵魂继承了明熹宗的记忆,但是他一个异性恋直男怎么知道双性恋平时对女人都是什么态度,张皇后到底是明熹宗的毕生挚爱,又是结发夫妻,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在张皇后那里就已经快露馅儿了,幸亏他是魂穿,又有系统保护,才抵挡得住张皇后的审视,“前朝的事儿是多,所以朕才来坤宁宫坐坐,放松放松,你倒好,朕来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你就急着要赶朕走了。” 张皇后又坐回了原处,“妾还以为,这营造斧凿之事,便足以娱万岁之心了。” 朱由校笑了起来,他知道历史上的张皇后就是一个性子骨鲠的强硬女人,这种脾性刚烈的高挑大美女在现代远比在古代受欢迎,“审曲面埶是有意思,可要天天这么着儿,总也是劳心费神。” 张皇后瞟了朱由校一眼,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往皇帝的衣袖上轻轻一搭,轻声细语地问道,“那万岁要如何放松呢?” 先前两人隔了一张小几倒还不觉得,此时张皇后稍一靠近,这扑面袭来的一股香气,竟臊得朱由校跟个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般红了两颊。 他知道这股异香大约来自于张皇后从民间带入宫中的两种脂粉的其中之一,要么是用紫茉莉研细蒸熟的“珍珠粉”,要么是用白鹤花蕊剪去花蒂后捣研蒸熟的“玉簪粉”,天启年间的宫中女眷几乎都用这两种细粉涂脸,连客氏也不例外。 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民间的脂粉用在张皇后身上,就是比其他人要更香一些。 朱由校清了清嗓子,此刻在现代饰演过张皇后的那个一线女明星又在他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切地体会到女性参与社会工作的重要性,女明星再漂亮他也把她们当成工作伙伴,而张皇后却是可供采撷的尤物,是一个地地道道毫无社会属性的女人,这种由身份构成的性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简直能把男人骨子里那最原始的本能给勾出来。 朱由校定了定心神,暗道,他可不能一个把持不住真把明熹宗给绿了,这太不道德了,他穿越前可是能在所有类型的美女前坐怀不乱的,毕竟男演员在拍戏过程中出现生理反应是一件极其尴尬的事,作为一个拿过八个大奖的影帝,他怎么能干出这种毫无职业素养的事呢? 皇帝侧过头,故意不去看张皇后的如花娇颜,压平了声线道,“听说宝珠每天都要考校那些‘女学生’的功课,不如宝珠现下就随意指一个出来,让她给朕念首诗词,朕在文华殿里,这一天到晚的,只听得王体乾念奏疏,从正月年节里奴酋犯宁远到现在,朕真是有好一阵子没听过女子的温声细语了。” 朱由校特意要坤宁宫的宫女念诗词给他听,其实也是对明熹宗的帝王魅力尚且存了一线希望,他心想,或许是皇帝身边的那些宫女都早早地被魏忠贤和客氏筛选过一遍了,才不敢亲近自己,而张皇后跟客氏与魏忠贤是政敌,或许这坤宁宫中的宫女还是有成为妃子的愿望呢? 张皇后闻言,自是随口唤了一名侍奉在侧的宫女上得前来,这名宫女倒比先前文华殿中的宫女落落大方许多,起码她被点名之后,没有即刻就当着皇帝的面儿哭出声来,只是行礼的样子还是怯生生的,“皇爷想听什么样儿的诗词?” 朱由校这时其实挺坏心眼儿地想点一首浓词艳赋,以力证自己的性取向真的是异性。 比如柳永的《斗百花》,“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争耐心性,未会先怜佳婿。长是夜深,不肯便入鸳被。与解罗裳,盈盈背立银釭,却道你但先睡。” 再比如牛峤的《菩萨蛮》,“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再比如周邦彦的《少年游》,“少年游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