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称王
取水,犹如大江兵营防疫章法后,夏侯惠忍不住就问了句。
“回将军,乃是末将部曲有淮南老卒之故。”
亦步亦趋在后的王颀微微眯了眯眼,将那缕欣喜之色藏起来,如实回答道,“末将乃青州人,乡里不少人曾随征贼吴。末将寻了些退役老卒为部曲,闲来也常问他将所长,觉得淮右扎营之法有利于隔断疫病,遂效之。”
“善!”
点头赞许了声,夏侯惠继续往马厩而去,待看到马厩后方同样挖出了处理战马粪便的大坑后,才很满意的转身归去大帐。
细微之处见真章。
夏侯惠已然不需要再看了。
也将自辽泽归来后的那层隐忧给放下了——在亲自步入辽泽之后,他就意识到夏秋时节对辽东用兵,尤其要注意大军的防疫问题。而如今看到了王颀安营扎寨的谨慎,让他毋庸多言,唯有不吝赞之,“孔硕扎营,可使我无忧,日后应是少不了有劳了。”
“不敢当。将军若有差遣,末将必不推辞。”
随着身后的王颀连忙谦虚了句,但话语才刚说罢,脚步便猛然顿了顿,看着夏侯惠背影的目光,也冒出点点苦涩来。
他倏然反应来了。
夏侯惠将安营扎寨的事务交给他,那不就是让他充任后军了吗?
没有时刻准备着与贼敌决一死战的前军,还要耗费体力做扎营杂务的道理啊!
但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才刚应下紧接着就改口不想留在后军,这种出尔反尔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军令如山。夏侯惠既然都交代下来了,身为麾下的他哪能拒绝呢?
且夏侯惠也没有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一路归去大帐之途,夏侯惠还絮絮叨叨的问及了其他。
如在幽州边军内部之中,兵将们有没有禁忌的言辞或事情。
如问他对助战的塞外白部鲜卑、内附乌桓两部游骑的了解,战力怎样以及军纪何如。
还有问及了弓遵与刘茂两部兵马的状况。
但唯独就没有问到他的本部。
夏侯将军该不会是已然有了定论,想以弓遵与刘茂两部兵马为前部吧?
只是,先前毌丘使君刚来幽州任职的时候,巡视各部边军之际,犹将我与弓遵、刘茂三部兵马皆赞为“可战之兵也”吗?
怎么现今,夏侯将军就对弓遵与刘茂两部青睐有加,连提都不提我部一句呢?
莫不是毌丘使君没有推举我部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一一悉心作答的王颀,心中疑惑之余也愈发苦涩了。
待走到大帐前,夏侯惠便止住问话,很温和的拱手作谢道,“有劳孔硕作陪,听我絮叨了许久。”
“不敢。末将职责所在,乃分内之事。”
闻言,王颀连忙垂首拱手回礼。
他知道夏侯惠的作谢也是在声称此间事了,让自己离去之意,但素来雷厉风行的他,现今竟神使鬼差的,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又或者说,他属实是心有不甘吧。
投军戎服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迎来施展才能的舞台,他是真的不想在伐辽东战事中只有苦劳而无功劳。
“嗯?”
见他驻足不动的夏侯惠,也有些奇怪。
皱了皱眉毛后,先是挥手让夏侯庄等少年部曲先进入大帐中,然后才低声发问道,“孔硕,是有言私谓我邪?”
好嘛,他是误会了。
还以为王颀是有机密之言不能当众说呢。
这句问话也令王颀那张被晒得粗糙黝黑的脸,瞬间变得漆黑发亮。
“无有无有,呵呵~”
看着夏侯惠眼中的慎重,王颀连忙摇头,还很是尴尬的咧嘴挤出笑容乐了几声,但脚步还是没有动。
呃~
那你是要作甚?
不由,夏侯惠一时哑然,
他知道王颀肯定是有事情的,也连忙细细回想起自己方才的言辞行举来,想寻出有无失言之处。
但很快,他就不用再想了。
只见王颀咬了咬牙,艰难的挤出了声音,“将军,那个,我部兵卒战力,亦不亚于弓校尉与刘校尉的!”
我方才问及弓遵与刘茂本部,诱发你的攀比之心了?
幽州边军内部也内卷的吗?
夏侯惠第一反应是这个。
而须臾后,他便醒悟了过来,就如先前猜到王颀为何明明有休假但却没有归去省亲一样。
“此事毋庸孔硕明说,我亦了然。”
点了点头,夏侯惠笑容可掬,缓声说道,“不瞒孔硕,先前毌丘使君便知会我,声称孔硕本部兵卒皆精锐,可充伐辽东前部。我今日来营后,便也深以为然。”
言罢,顿了顿,觉得自己的说法似是不足令人信服,便又加了句,“嗯,想必孔硕亦能猜到,庙堂不日将讨辽东不臣,天子遣我前来辽西亦是为此。毌丘使君言届时兵出,弓校尉与刘校尉以及孔硕本部可与我镇护部并为前驱、敢死之兵。今我可明言,弓刘二部尚未定,但孔硕本部必如毌丘使君所言!”
“啊~”
先是很讶然的惊呼一声,王颀不假思索便说道,“不想,将军竟如此青睐我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