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宁真卖梨
根本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宁真道:“我也根本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活。”她虽被骂了一通,却并未生齐氏的气,而是在自省。 白玉堂望着她认真道:“但你并没有做错。”非但没有错,而且这份真挚与纯粹更是世间难得。他笑起来:“现在我才发现,你比我原来以为的还要好。” 他的笑如天上的月光一般明朗,话语如晚风一样温柔,包裹了宁真此时正局促不安的内心。宁真心中一暖,想到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知心之人,遂将先前的不快抛诸脑后,也望着他盈盈一笑。这一笑仿佛冬去春来,冰雪初融。白玉堂心中一动,拉起她的手道:“走,我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 “海边。” 海边。白色的海浪线由近及远,再由远及近,周而复始,轻抚着岸边。两人在海滩上并肩坐着,宁真闭目静听,良久方道:“海的声音真温柔。” 白玉堂看她一眼,微微低头一笑。 宁真便问:“你笑什么?” 白玉堂道:“我在想,你刚才说,我是你朋友?” 宁真道:“只因我心里已把你当朋友了,你可介意?” 白玉堂笑笑:“挺开心的,我只是有些意外,因为你不像是爱交朋友的人。” 宁真道:“我朋友真的很少啊,除了你,就只有凤儿妹妹和婉儿。”又道:“婉儿是我师妹。” 白玉堂道:“原来是你师妹。听说峨眉弟子众多,她既是你的朋友,想必有过人之处。” 宁真道:“要说过人之处,便是她心地善良,公正坦荡,从不随波逐流。”说罢问白玉堂道:“你呢?你有几个朋友?” 白玉堂道:“那要看是哪种朋友了。” 宁真道:“朋友不是只有一种吗?” 白玉堂哑然失笑:“你说得对,朋友只有一种。”除了结义的兄弟,他脑子里影影绰绰浮现出了一些人的身影,有的人多年未见,有的人已阴阳两隔,还有展昭。他竟忽的有些伤感。 宁真倒是不纠缠这个问题,不等白玉堂答话,已自顾自的起身在沙地上练起剑来。那剑法柔中带刚,衣袂翻飞,身形灵动,虽是缁衣素钗,却如月下仙子。白玉堂惊异于她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剑术,同为使剑之人,他一向自视甚高,可今日见着宁真之剑术,便知她必定是天资聪颖,勤学苦练,比自己十八九岁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看得一时兴起,拈起脚边的几颗石子,以又快又直之势一连串往正在练剑的宁真掷去。宁真或以剑身相挡,或以足尖相踢,将那些石子一一挡了开去。她提剑走回,在白玉堂面前摊开手,露出握在掌心的最后一颗石子:“好准的火候,这么暗的天色,颗颗石头都直打穴位。” 白玉堂笑道:“还不是被你全给挡回来了。” 宁真道:“你丢的石头力道不足,一定没有尽全力。我倒要看看你的真功夫。”说着微微一笑,话音刚落剑已出手,直指白玉堂心口。 白玉堂惊得忙后退两步,提气凌空而起,轻飘飘落到一边,道:“来真的?” 宁真由不得他回避,道:“拔剑!” 白玉堂原想虚挡几招,但宁真剑势凌厉,令他不得不认真应对,最后两人拆了一十七招,终分上下,白玉堂略胜一筹。 宁真擦了擦汗,面露钦佩之色,笑盈盈向白玉堂抱拳:“白五爷名不虚传。除了师父,我在峨眉已久未逢敌手,但我也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得以向五爷讨教,甚幸!” 白玉堂道:“我不过虚长你几岁,所以才占了先机。这么说在峨眉弟子中,你的武功最高?” 宁真点点头:“是。” 白玉堂闻言一笑,心想:“若是换了别人,必定自谦一番,宁真当真赤子之心。” 宁真又若有所思道:“师父说,要好好习武,以后才能保护峨眉。” 两人一起走回宁真落脚的小院。 白玉堂站在宅子门口往两旁望了望,发现原来这宅子和老歪面馆之间只隔了三两间民房,便道:“原来你们就住在这里,我就住在那家面馆。”把布袋子递到宁真面前:“拿着,我回了。” 宁真这才发现自己竟忘了那袋梨,回来的路上原来是白玉堂一直帮自己提着。她看到梨便想起方才那件不快之事,于是道:“这梨我也不想要了,你拿回去吃吧。” “这……”“梨”谐“离别”之意,白玉堂原不拘小节,此刻却没来由地想到这一层,推辞道:“哪有来不来就送别人梨的?我不要。” 宁真不解:“送梨怎么了?” 白玉堂心中所想又不便明言,踌躇之中暗笑自己竟患得患失起来,笑道:“罢了,就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