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宁真卖梨
混定睛一看,见是个美貌姑娘,却面若寒霜,眼神冷冽,虽有心轻薄却没来由的没了胆子,只道:“姑娘,你也不去问问,这条街面上,谁敢管我们兄弟几个的闲事?” 身旁的一个喽啰却是个没眼色的,嘻嘻笑着:“大哥,这妞挺漂亮的啊,不如带回去……”话没说完,只见宁真突然手中的剑带鞘舞了几个剑花,众人不及反应,只听着“啪啪”几声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待宁真停下来,那喽啰脸上便几道长长的血红印子,嘴角血流不止,他捂着脸回神过来,像领头的投去求救的眼神。 那领头也见过些世面,知道自己不是宁真的对手,一脚将喽啰踹翻在地,喝道:“不长眼的东西!”又回过来不情不愿向宁真抱个拳:“今天我们几个遇见了高人,自认倒霉。”说完就要带着一干人走。 唐凤伸手一拦:“赔钱。刚才的梨钱。” 那几人瞧了唐凤一眼,正踌躇着,宁真道:“依她。” 他们便不敢不依,各自从身上摸了些许铜钱出来,也不敢细数,全部交与那妇人了。 妇人眉目舒展开来,连声向姐妹俩道谢。 这时,又一年轻女子突然急匆匆的跑过来,远远就冲那妇人喊到:“齐家大姐,不得了了!你男人回家发好大脾气,把你儿子打得头都流血了,你快回家去看看吧!” “啊?”妇人闻言变色,忙跟着年轻女子跑出去,跑了几步又折回来拉着宁真的手,眼里满是焦灼,道:“姑娘,帮我看着摊子,可好?我待会儿就回。” 宁真点点头,问:“是要帮你卖吗?” “卖、卖,三文钱一个!”妇人顾不得许多,一边答话一边匆匆走了。 唐凤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对宁真叹道:“你倒做起好人了。” 宁真把早上的事情也说了一说,又道:“反正我也无事,就帮她好了。” 唐凤道:“行,不过我得先回去了,待会儿还要和冯管家商量点事。” 唐凤一走,旁边菜摊上的大婶就开始和宁真家长里短起来。原来那妇人夫家姓齐,她相公一向嗜赌成性,在爹娘在世时还有所收敛,自从爹娘过世后,更是整日浸淫在赌场中,幸好齐氏有门种果树的手艺,在自家坡地上种了一亩梨树,每年应季时便摘了来卖,其余时候替人纺布、缝衣,日子倒也过得下去,只可怜挣的钱大多被她男人拿去赌钱或者还债了,若是哪日运气不好,回家还要拿她和孩子出气。 宁真默默听完,问道:“既然如此,她为何不离开那个男人?” 那大婶便咯咯笑起来:“小姑娘,到底是你年轻,连这话也敢说,这一日夫妻百日恩,哪里还能离开呀?” 这时一个路人过来买梨,道:“这梨挺新鲜的呀,怎么卖?” 宁真道:“三文一个。” 路人拿出一串铜板来数着:“十文钱买你四个梨成不?” 宁真道:“四个梨十二文。”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路人抱怨了一句,却见宁真无动于衷,撇撇嘴不悦而去。 那大婶有些看不过去,搭话道:“小姑娘,照说齐家的托你看着,我不该插嘴,不过刚才那人买的多,就算便宜点也无妨的。” 宁真道:“可她说了是三文,既是她的梨,我就该照她说的卖。” 大婶眉头皱成一团,暗想这小妮子也太木了些。 又一个胖胖的妇人走过来,问:“这梨不知道甜不甜,我可以尝尝吗?” 宁真想了想道:“可以。”说着把摊上的小刀递给她。 那妇人倒不客气,挑了个儿大的直接切了一小半,几口吃了,抹抹嘴道:“不好吃……”扭头走了。 “真的吗?”宁真削下一块来,自己尝了尝。 一位公子缓步走到梨筐前:“我可都看见了,像你这么卖啊,不但卖不出去,还要亏本。” 宁真顺着眼前那袭薄绸长衫往上一看,原来是白玉堂。她不禁笑了:“是你。为何这样说?” 白玉堂并不答,只道:“真是出人意料,你居然在这里卖梨。”道:“可要白某帮忙?” 宁真立刻道:“嗯,你能来帮忙实在太好了,这事挺难的。” 白玉堂哈哈一笑:“看好了。”说完叉着腰朝着街面大声吆喝起来:“来看一看呐,尝一尝,又甜又解渴的脆梨,今天刚摘的啊,保脆、保甜……” 这一吆喝起来倒真来了不少主顾。挑挑拣拣、讨价还价,几袋烟功夫,卖出去了一大半。 人多的时候宁真收钱收得眼花缭乱,也不知卖了多少数,收了多少数,颇有些忐忑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白玉堂道:“放心吧。” 待天色将晚,附近的摊贩都陆续回家了,梨也卖得差不多了,白玉堂问:“你什么时候走?” 宁真道:“我答应帮她看着,自然要等她来了再走。” 白玉堂道:“好,那你饿不饿?我去买吃的。” 宁真笑笑:“饿了。” 两人吃过了饭,又从傍晚等到天黑,直到整个长长的巷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宁真看看天色,在街边石阶上盘膝打坐,道:“你走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白玉堂道:“那她要是今晚不回来了呢?” 宁真道:“她总有回来的时候,她总要来拿她的背筐和这个。”她指了指偌大的筐底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 白玉堂道:“那你就一直等?” 宁真道:“在凤儿有别的事交待我之前,我会在这里一直等。” 白玉堂看了看寂静的空巷,月光洒着两边的屋角和墙檐上,在地上投出重重暗影,那最暗处藏着些什么,没有人看得见。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