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青年人又喝了几口酒,然后把坛子抛回来。 坛中的酒在别人手中是会变少的,所以,它飞回来的时候,变得轻了,且快,沥醨一点没仔细看,探出一根手指,勾着红线把它拉了回来,同时的,听见一声喝彩。 “对了,这酒是你的?”青年人似乎对他很好奇。 “嗯。”这件事,沥醨向来很是得意。 “这么好的酒,我可偿不起啊。”青年人的眉毛又皱成一团了,可在那眼里的光彩,却贼亮亮的兴奋,“你在这里……要不,我请你进去赌一场?” 说着,他随手抽出一片瓦扔了下去,正正砸在那两个守门中间,沥醨估计,是擦着那二位的脸过去的,“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两个人显然是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僵,仿若要炸毛,而一抬头,表情瞬间惊悚了,一起正姿站好,又齐齐鞠躬,声音的配合也是得体,“少爷好!” “你是少爷?”沥醨怪感兴趣的望着身边。 “哎,那小子,你可别没事干,想着和少爷赌啊!” “就是,和少爷赌,赢了输了都是输。” 一时的震吓过去了,这二位的本色又重新露出头来,沥醨看了看下面,又回头去看青年人,“他们是在夸你……厉害?” 青年人满眼落拓的微笑,遥遥一点下面,“这俩,活宝。” 闻他此言,地面那二人对望一眼,共同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个,我不去里面赌。”沥醨看着下面连片的尴尬乐了一阵,突然开口,“我在这里和你赌。” 青年人的目光转过来,一看就知道兴致极高,沥醨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指尖的红线牵引着酒坛,欢快地凌空转了两转,“如果输了,我就请你喝酒,如果赢了,那我可怜你,请你喝酒。” …… “那你不是在欺负人吗?”荈沨歪了歪头,表示自己没听明白。 “哪有,我分明是在让他占便宜。”这句话,沥醨说的是很理直气壮的。 对于沥醨突然冒出来的点子,青年人同意了,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假装计较着这无关痛痒的赌注,却赌得更加酣畅淋漓,沥醨觉得,这样的赌才算真的书里说到的那一种。 其实,若不把钱当回事,拿钱来也是一样的,不过呢,沥醨自己偏心自己知。 当下想起来,那份痛快被他一直留到了现在,可是,沥醨却觉得那个人很飘忽,也可能是那段记忆的飘忽,从那以后,他从“我见过他们的许多个”,变成了“有来有往地交谈过”。 沥醨真的是不知该怎样说自己的那份快意,青年人后来喝出一点儿醉态,而他自己离开那里,第二日一早,就径直跑进了附近号称最钟灵毓秀的一座山去。 沥醨找了最遒劲的松枝树杈,一躺就是许多的年头,躺着灌酒,躺着装醉,然后,接着喝酒。 沥醨估计着,自己消化那新一份潇洒的时日短不了,活像是用酒水把自己浑身洗了一遍,到了再出山时,在外延的小径上就听到了传说: 这座山灵气浓郁,常年云雾缭绕,有隐者攀山携取草药,有幸见得仙人醉饮于接天的仙枝,带云雾散去,又渺然无踪。这消息传出去,听说后来又有人见到了,但没这福分靠上前去,于是越传越有样子,便引的那些号称修仙修道者,三天两头跑到里面闲逛,人一多,有时还喧杂起来,不知算不算有碍自然之道。 这传说是路上偶遇的一个老道士给他讲的,沥醨觉得这老道还不错,面对神仙的事情不逍遥,但为人处事倒都还是有出家人的气度,全把他当小孩子看待,见他不主动说姓名,便也不问。 不过,沥醨总觉得这老道说此番话时左顾右盼,又把声音压低了,若说看不出他有些鬼鬼祟祟,那属实是违心之语。 ———————————————— 作家的话: 感觉这里有一点正宗(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