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停电牵手

今天是个大日子，下午一来，周老师就先宣布晚上自习的时候要选出本学年的三好学生。宣布的时候，大家刚刚坐定，贾雪儿正掏出纸巾擦着书上的沙土，这是个照例的事情，从小学到初中，基本上每天都要擦最上面一层的土，上午擦一遍，下午来了教室再擦一遍，这还是关了窗的情况，要是哪天一不小心忘记了关窗，那来了就得既捡书也擦土。得用干纸擦，都不是怕湿书本，而是书皮上的土，用湿纸会成泥，反而更脏。那是一种细沙颗粒质感的土。再看看自己的脚，因为沙尘暴多，都不能穿白色的鞋，除非升旗或者运动会。　　这会儿听到评选，贾雪儿犯起了愁。去年竞选的阴影还在脑海中还挥之不去，但评选是先按成绩选5个，再选3个，所以她肯定是会上榜的，但要是还选不上......光是想想就难过也尴尬。　　就这么度过了一下午的课。到了晚上，刚刚黑板上写了5个人的名，突然间停电了！就听全班，全楼都发出一声嗷叫，晚自习停电，这种百年不遇的美好时光，怎能不开心。　　周老师喊着，“都别吵吵，坐下，都坐下，班长管好，我出去看看，一会回来继续选啊。”，周老师前脚出门从过道窗户里消失踪影，白立松突然开口了“你们都得选贾雪儿啊，谁不选小心我...”，话不用说完，全班同学都明白了这其中含义。　　这下换贾雪儿愣神、羞愧、不明所以，回头看着白立松，可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也还好看不清，不然别人就会看到贾雪儿眼睛里打转的泪珠。她该感谢这一年以来的学习辅导吗？还是感谢这人终于开窍了？还是自己的优秀和善良终于被看见了？　　好在停电了好一会，周老师才拿着蜡烛回到了班里，白色的蜡烛点燃在班内的几个安全的角落，开始票选，果不其然贾雪儿高票通过，一起通过的还有班长李悦。　　任务结束了，周老师也就解散了自习，让同学们回宿舍休息。但当周老师离开，只有三三两两同学走了，剩下的还在等，好像很默契地在等什么事情。果然，包括楼道里其他班级，都在趁着月光，摸着黑，在聊天，在嬉闹，在玩耍。　　白立松想了好招，大家先手心手背，每次淘汰少数，剩下的人继续，直到淘汰到最少人数，3个人就再手心手背直至选出只有2个相同的，无论男女，到乌黑的教室里牵手走龙字阵，其余人唱猪八戒娶媳妇的调调，要是剩下4个人，2比2，那就自由组合，两队一起走龙阵。　　这新奇的玩法几乎吸引了所有班里的同学，在楼道里大家挤着，一起大喊“手心手背”，好像势要声大过隔壁班，有的庆幸还能进入下一局，有的庆幸还好不用进入下一局，因为人多，最后每个人能够进入龙字阵的次数不多，要是碰到男生，那可就好玩了，起哄声，口哨声，一阵高过一阵。　　贾雪儿是庆幸前面好几局都与自己无关的，早早被淘汰出局，还可以小声起哄，挺好的。可也就是这么不幸，这一局里，看着自己一路过关斩将，剩下的人为数不多了，自己一边祈祷不要进入终局，可事态发展就很快，就剩下贾雪儿、白立松、还有一个女生了。　　“手心...手......背”，三个人齐声喊着，周围围着的都是看热闹的，“哇哦，贾雪儿和白立松”，有人大声喊着。贾雪儿都不敢抬头，这下完了，真轮到自己了。　　白立松倒是很大方，推搡着人群，就要进教室，而贾雪儿是被推着进教室的，周围人小曲已经哼了起来，贾雪儿不知道该怎么完成这个游戏，更不知道怎么牵手，白立松在她旁边张口了，“有什么可害羞的！”，但见贾雪儿还是不动作，没办法，白立松抓起贾雪儿早已把手藏在袖筒里的袖子口，一把拽了贾雪儿进教室。　　反看贾雪儿，攥紧的袖口好像还是传进了白立松的温度，让贾雪儿脸憋得通红，走路的姿势都不似往常了，没办法快步流星，倒像是牵线木偶，第一列，第二列.....一共也没几列的教室走生生走出了西天取经的长度，有扒门口起哄的，有扒窗子起哄的，因为一共也没几对男女一起的龙字阵，何况还是惹人注目的白立松。大家小曲哼地更起劲了。　　贾雪儿一路思绪飘扬，心跳极快，也没有注意到过了多久，总之是又能呼吸到室外的新鲜空气了，大家也在一阵欢呼声中开启了下一轮，而贾雪儿到一旁歇着，无人注意。　　今天的月亮可真......半圆啊，就是那种月高风清，几缕白云沉底，月亮发出一抹子银色，照着楼道里的护栏。护栏是由水泥砌成抹平的。贾雪儿微微踮脚刚刚能够胳膊搭在上面，微微探头就可以看到其他同层班级的热闹盛况。　　大家此起彼伏地玩闹，虽然游戏不同，但却享受着相同的快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电，但即便来电，大家都应该记得刚才的悸动和兴奋吧。对贾雪儿来说，刚才那种兴奋不同于跑完800米的急促，也不像考了第一的激动，就是悸动，是一种男生女生间说一句悄悄话或者传一张纸条就会有的感觉。贾雪儿没有被说过悄悄话或者传纸条，但她更快，因为除了爸爸和兄弟，她第一次被男孩子牵手了，这速度怕是登上了火箭。应该好多女生会羡慕吧，哪怕是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