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卫生间里的秘密

整个冬天，贾雪儿都处在一种莫名的悲伤当中，对于贾义庄的病，她被黄霞警告说不能告诉任何人，这让一直表面大大咧咧的贾雪儿心中惆怅不已。　　黄霞更忙了，白天在药店卖药，晚上回去做饭，给母女俩做，也做贾义庄第二天的饭，因为没得熟人，不好去打医院食堂的饭，第二天再由贾雪儿热了给送去。　　传染病房是不允许随意进出的，只能递给值班的大爷。房子里暖和的贾义庄只穿了病号服，房子外远远站着的贾雪儿却穿着长羽绒服，隔着玻璃窗，就这么四目相对，贾雪儿好像觉得贾义庄头发白了，只是头发白了。　　寒假很快过去，贾雪儿带着新的秘密又去寄宿了。　　宿舍里的变化是，贾雪儿的下铺空了出来，至于原因，贾雪儿总觉得和王娇有关，也许和自己也有关，但她不想细究，不愿回想，只希望这个转走的女生在新的学校里不会再遇到类似的事情。　　这空出来的地方，意外地被李悦申请了去，可能是李悦还不知道这个宿舍里发生了什么，也许她无所谓，但神奇的是，李悦住进来后，却唬住了张牙舞爪的王娇，宿舍里反而显得一团和气。　　可李悦也有自己的烦恼，一天下午体育课回来，她发现刚收好的班费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不得已，她第一时间和班主任说了。晚自习时候，周老师也很委婉，让大家各自找一下书桌也没有混进去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全班的班费，每人50，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可大家翻箱倒柜也没人出来说谁那有，这让班主任也为难了起来。　　谁料，这时候李悦站起来说，”对不起大家，是我没看好班费，我来想办法。“说完就坐下了，谁也看不出她的情绪。这可把贾雪儿羡慕坏了，倒不是别的，贾雪儿深知同样的事情要换了她是班长，她不敢这么承认的，至少没有这么大方。班主任临下自习，还叮嘱全班谁要是找到了，就快拿出来，但依旧没人吱声。　　回到宿舍，李悦给家里打起了电话，当然电话内容没人知道，是去楼道里尽头的阳台打的。回来看着她沮丧的样子，贾雪儿忍不住搭话，”我能帮点儿什么吗？“　　李悦抬起头，看着和她竞争班长，又时而比她考的好的贾雪儿，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但嘴上还是说道，”没关系，我能处理好！“　　贾雪儿真心佩服李悦的大方，而李悦也着实感激贾雪儿能这么问。就凭着这点儿情谊，贾雪儿成了李悦手挽手去卫生间的伙伴。　　一段时间后，贾雪儿实在憋不住了问，”悦悦，你好像每次去上厕所都拿纸，不是都......大吧？“，换来的是李悦的疑问，”你不吗？小便也要擦的呀，不擦......内裤会湿的吧“。说到这，这个话题不好再继续下去了。　　这也是贾雪儿发现她和李悦的又一个不同，她发现李悦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拿一个小盆洗内裤，然后晾，可想想自己，基本上是一周才洗的。既然李悦如此优秀，她决定也学着李悦洗内裤，可没两天，她就坚持不下来了。　　而且，如果天天洗的话，蹲在厕所里抠小片片的乐趣也就没有了。贾雪儿放弃了。　　随着她和李悦越来越形影不离，她不得不开始单独找时间寻找自己的乐趣，以免让优秀的李悦发现有着肮脏习惯的自己。她也怕李悦突然问，贾雪儿你在干嘛，你怎么脸这么红。光是这个问题本身就让贾雪儿担忧李悦不再与她成为朋友。这需要她额外小心。　　一天，贾雪儿憋着膀胱和涨红的脸火急火燎地跑进厕所，一推门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手死撑着着门框，半弯着腰，双腿扭在一起，像一条......蛇，对，就是穿着校服的蛇，两两相觑之下，那个女生迅速分开腿，头也没抬地跑了出去，贾雪儿也来不及多想，关上门，赶紧放水。　　解决了燃眉之急，贾雪儿突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心里好像有块大石头落了地，她找到了她的同伴，虽然两人不认识，但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像是结识了战友一样兴奋，原来”肮脏“的习惯不止她有，这种快乐也不是只有她体会过。　　但开心过后，又伴随一点点失落，原来她不是世界上最特别的那一个，就像当初她第一次在班里知道也有人不会骑自行车一样，开心又失落。　　晚上，她做了一个很让人开心的梦，梦里有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孩子，喜欢她，爱护她。她梦着梦着都乐醒了。醒来后，她不知道她的他什么时候才来，她只能满怀期待地等，但做这样的梦也太羞耻了吧，这么想着，贾雪儿翻了个身，继续努力睡，庆幸的是，好在梦里没有碰见什么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