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打了个赌

天下初定，盛世还有一段距离，路上除了贫苦和悲惨外，并没有什么可看的。

走过五座城，玄女的名声传了出去，下一座城的县令提前听闻，早早在路上派人迎接。

金手指不是可以无限肆意使用的，中间得有间隔时间。

路途的遥远和交通的简陋给了宵明时间，也给了她观察和了解窈娘的机会。

和系统提供的设定不同，宵明并不认为窈娘是一个善良的人。

此地的百姓为玄女娘娘准备了一间干净的道观，不是新建的，是荒废许久，村民们把之前供奉的不知名神仙请了出去，又做了三场法事，才恭恭敬敬请宵明一行人入住。

陆琦十六岁，窈娘十七，瑾荣十五，三个半大孩子负责照顾更小的土小花。

陆琦教她习武，窈娘教她认字，瑾荣教她怎么照顾自己。

她们这次出来算是传教，怎么也不可能摆皇亲贵戚的谱，宵明身边只有个女管家，是周老的孙女。

他老人家还派了几个英俊的旁系来做护卫，十分贴心，只是陆元挡着，陆琦拦着，宵明也暂时没这个心思，也就没过于放在心上。

都安顿好了，窈娘从厨房拎了餐盒找宵明吃饭。

自从离了幽州，她又跟身边几个人混熟后，看上去总算是多了点人气。

她想，娘肯定是知道的，但娘不问，所以、应该是没关系的。

窈娘已经见识了宵明的本事，多少放了点心，不再觉得她们母女两个是旁人砧板上的肉。

这时候已经过了年，柳叶冒芽，绿的让人十分可喜，窈娘爱惜地抚过柳枝，冷不丁发现树下阴影处站了个人。

她一惊，手指碾碎新芽，脚下连忙后撤。

动作间已经看清了是谁，窈娘左手抚胸：“陆、陆大人怎么在此？”

陆元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独自沉思，也不知道怎么就乱走到了这里。

他看着眼前和贵妃有六分相似的脸，一时间竟没从思绪里脱身。

窈娘见他目光发直，心下一怵，不敢多问转身匆匆走了。

陆元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才慢慢地想：

真像。

和她母亲一样，淫/荡的东西。

明明是魏朝的公主，竟然委身赵瑾——还不去死！真是不知廉耻……

他在心里骂的越来越狠，好像这样就能抵消那些梦。

不，他没有做过那种梦，一定是妖孽勾引，不是他的错。

陆元瘦了许多，看上去更加苍老，他突然伸手，拍断了身边的柳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宵明看出来窈娘神色不对，随口问了句。

窈娘说了，还问：“陆大人看上去很有心事，咱们这些天路程顺利，有小人也都解决了，不知道陆大人在烦恼些什么。”

烦恼怎么杀了我呗。

宵明不在意地道：“可能是怎么光复魏室吧。”

和往常一样，只要是给了窈娘一个答案，她就安心接受了。

她乖巧地点头，把饭添好递给宵明。

今天宵明专门支开了瑾荣和小花，餐桌上只有她们两个。

宵明眼看着窈娘已经忘了陆元这事，自己喝了口汤，十分自然地说道：

“我准备杀了陆元。”

窈娘听到了，尤不敢信，嘴里含着饭抬起头。

宵明平静地道：

“你怎么看？”

窈娘慌乱极了，手忙脚乱地先漱口，还呛住了，咳嗽了三四声，又看向门，也不知道是准备逃还是希望有个人进来。

宵明不着急，陆元她是一定要杀的。

系统告诉她，陆元已经对窈娘起了心思，他不敢对宵明这么想，但是换一个长相相似又性格柔弱的女孩就不一样了。

跟原剧情一样，窈娘的失贞在他那里是原罪，为此无论他无论做什么都有借口。

“为、为什么？”

窈娘躲不过去，声如蚊蚋。

宵明道：“没有为什么。”

窈娘明显觉得不安：“陆大人……陆大人一路都在保护我们。”

“嗯，但别人也可以，而他，心思太多了。”

窈娘一脸为难。

宵明挑起眉：“你要替他求情？”

“不，”窈娘立刻摇头，“娘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她懊悔道，“我不该说的。”

在她来之前，宵明和系统打了个赌。

系统认为，善良的窈娘一定会想办法劝阻宵明的打算的。

因为在窈娘的视角里，陆元就只是个忠诚、可靠的侍卫。

前世她不知情，那些从未发生过的剧情她更无从知晓。

宵明说她一定不会。

系统在脑海里发出“欸？？？？”的声音，宵明对它道：

“你也不看看，赵瑾杀了多少人，包括窈娘的奶娘，按照原剧情，还有她的朋友、旧识，陆元是个混蛋，但是有人真心尊崇、保护她的，那些人，赵瑾也是全都杀了的。”

“杀了之后，窈娘不还是跟他过日子了吗？”

系统不服气：“这些人是反对赵瑾的，他杀了也应该。”

“我杀陆元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