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少新院红透丧命鸾飞院小青承罚

红透和春旧说起玉钗来很是唏嘘，红透忿忿不平，道：“她怎么没了脾气，这样下去早晚被折磨死。”

春旧叹道：“她也是没法子，难不成也一根绳子吊死？”

红透冷笑道：“折磨自己做什么，还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理是这么个理，但咱们做奴才的又能如何呢？到最后也就一条命是自己的。”春旧道。

红透道：“横竖烂命一条，要是我就拿刀砍了那畜生！”

春旧忙去捂她的嘴，道：“你不要命了，这岂是能浑说的！”

“怕什么？他什么事做不出来！我是看出来了，他这是冲着小姐来的，成心拿咱们折辱小姐，岂能放过咱们两个？你虽聪慧却是个泥人性子，劝你还是想想等我走了，你和小姐如何自保吧。”

春旧着实出了一身冷汗，道：“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咱们都好好活着不好么！快去看看小姐的药熬好了没有。”

她把红透撵去小厨房，自己却倚着墙愣神儿。其实红透说的这些她何尝没想过，只是说到底还是无能为力，真走到那一步，只能一死了之了。

不出红透所料，王恪忠果真派人叫红透去问话。绥绥到底舍不得，把院里的丫鬟都喊来，从中点了小青。小青也知道这趟是要去做什么，哀求着请绥绥饶她一命。

绥绥喝道：“浑说什么！主子叫你去问话，又不能吃了你，你作出这副样儿来给谁看？快些去，别让大爷等急了。不许哭！”

王恪忠等了半天，见来的是个半大丫头。

王恪忠朝她后面望了望，道：“就你一个人来的？红透那丫头呢？”

小青哆哆嗦嗦回话，道：“回大爷的话，奶奶让奴婢过来回话。”

王恪忠冷哼一声，道：“你多大了？”

小青道：“奴婢刚十一。”

“姓白的拿个丫头片子打发我？外面都说大爷我不是人，她比我还不是个东西呢！”

王恪忠也没为难小青，提着她的脖领子往外走，道：“走，找你们混账奶奶算账去！”

到了鸾飞院，王恪忠见春旧正给绥绥涂丹蔻，便把小青往绥绥怀里一推，道：“这还没长开的女孩子你也舍得推给我？”

绥绥把小青扒拉到一边，春旧忙扶住了把她挡在身后。

“你今日倒长了良心。”绥绥讥讽他，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睨着他说道，“莫非瞧上了这丫头，舍不得？”

王恪忠却笑得愈发得意，道：“原来你把红透那丫头看得这样重？看来大爷我今天一定要带走她了。”

说完便在房里四处寻找起来。

绥绥心里慌乱，强稳住心神，道：“你尽管找去，我早放了红透的身契，她此时应该已经快出城了。”

王恪忠确是不信，似笑非笑道：“你能舍得把左膀右臂放出去？”

绥绥呛声道：“我连命都舍得！”

王恪忠三两步跨过来，掐着绥绥的脖子又要打。

红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在绥绥面前，瞪着王恪忠道：“放开我家小姐！我跟你走便是。”

王恪忠也不恼，做了个请的手势，跟在红透背着手哼着小曲儿走了，出门前还特意回头冲绥绥吹了个口哨。

绥绥恨得捶胸顿足，逮着小青劈头盖脸一顿打，边打边骂道：“你跟那畜生说了什么？说！你是不是跟宝篆那个小浪蹄子是一头的？”

小青哭着求饶，道：“奶奶饶命！奴婢什么也没说，大爷只问了奴婢的年纪就带着奴婢回来了。”

绥绥道：“胡说！那畜生凭什么放过你？”

她掐着小青的脸，道：“你这模样儿，这肉皮儿，这么会扮楚楚可怜，他凭什么放过你？”说完撸起小青的袖子，露出细白一副手臂。

“他甚至都没打你。他不舍得打你，我便要打，也让他心疼心疼！”绥绥从胆瓶中抽出鸡毛掸子，用藤条那头狠狠抽在小青的身上。

小青边哭边躲，绥绥在后面追着打，要不是春旧拦着，小青恐怕会被绥绥打死，饶是如此，小青也被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后是绥绥打累了才停手，她把鸡毛掸子往地上一扔，骂道：“今日且饶你一命，还不滚远些！”

小青挣扎着想起来行礼，却没有力气。

“快些滚，还想挨打不成？”绥绥坐在椅子上顺气。

小青只得一点点向门外爬，春旧叫来两个小厮来把她架出去。

绥绥一夜未眠，天不亮就起来等着，吩咐人等天亮了悄悄去少新院守着，可才等到卯初，铜钱儿就使人过来说红透死了。

绥绥呆愣半晌，才道：“红透怎么可能上吊呢？”

来人却说道：“回奶奶，红透她不是上吊死的，她是……”

绥绥道：“快些说！”

“她是拿刀行刺大爷，被大爷打死的。”

春旧一惊，捂住嘴吧嗒吧嗒掉眼泪。

“大爷呢？”绥绥急道。

来人道：“大爷只是被划了一道，只是轻伤，请奶奶放心。”

绥绥没再言声，挥挥手让人回去了。

“他没事儿，她却死了，哪有这样的道理？”绥绥笑着对春旧说道，眼里噙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