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兴妖作怪惹是非张弓挟矢触即发

次日一大早，霁南带着游罗和仁永一起去廉府。路上霁南和游罗都不说话，却时不时偷看对方，眼神每每撞上便立马调开。仁永在他们中间，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看得着急又牙酸。

“嘶——怎么热辣辣的。”仁永捂着脸道。

他二人终于舍得把视线移到仁永身上，问：“什么热辣辣的？”

仁永揶揄道：“你们两个的眼神热辣辣的，辣得我头顶冒烟。”

游罗闹了个大红脸，佯装去拧仁永的嘴，仁永撒腿就跑，她便在后面追。霁南只一味在后面笑，耳朵也觉得有些热。

到了廉府门口，霁南对游罗和仁永叮嘱道：“我跟他们说你们是给我打下手的，只是掩人耳目的说法，你们不用总跟着我，到时候自会有人找你们。”

又对游罗道：“待会儿廉府的人会招待你们，看见想吃的尽管吃，别不好意思……”

仁永道：“知道了知道了，师叔自去忙便是，师兄暂且交由我来照顾，您放心吧。”

霁南佯装没听出他的调侃，清了清嗓子转身敲门去。

一进门管事梁忠便带人迎了上来，行礼道：“霁南长老，您来了，小人刚想去请您。”

霁南还礼道：“梁管事，可是出了什么事？”

梁忠道：“昨晚上库房又丢了一批东西，还有人看到……”

霁南道：“看到什么？”

梁忠支吾起来，道：“您去看看再说吧。”

霁南三人忙跟着梁忠往里走去，到了后院，院里已跪了几个人，廉正的小儿子廉卓正在审他们。

梁忠将三人带至廉卓面前，道：“二爷，霁南长老到了。”

廉卓起身向霁南三人拱手，道：“今日又要劳烦霁南长老了。”

霁南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能为廉府尽些绵薄之力，是在下的荣幸。”

“好，等事情解决了，廉某定要与长老畅饮一番！”廉卓也是个爽快人，身上不仅带着廉家人的风范还有着少年的意气风发。

霁南笑道：“一言为定。”

廉卓转身对跪着的几人说道：“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儿一字不漏地说给霁南长老听，不许扯谎。”

跪着的三人膝行到霁南面前，霁南抬手想拉他们起来，三人悄悄看了廉卓一眼，没敢起来，跪着说道：“奴才李是，平日里管着库房。昨晚奴才守夜到寅时，上下眼皮儿直打架，想找个背风的地方眯一会儿，一睁眼便瞧着一个……”李是声音渐渐低下去，觑着廉卓不敢吭声了。

廉卓冷笑道：“怎么当着霁南长老便不说了，莫不是之前扯谎唬我？来人，把这欺主的狗奴才拖下去打死！”

李是磕头不迭，道：“二爷饶命，奴才不敢不说！”

“还不快如实交待，若有一字不实，这里头的厉害你可掂量仔细了！”

李是忙道：“奴才看到一个白衣女鬼站在面前，头发及地，看不到面容，奴才登时吓得半边身子发麻，屙了一裤子，湿漉漉贴在大腿……”

廉卓一脚将他踢翻，道：“混说什么！你只说那女鬼便是！”

李是爬起来连声应是，道：“许是奴才的童子尿使那女鬼有些忌惮，她在奴才面前略停了停，便径直向库房去了。”

“既然这女鬼的面目被遮挡，会不会是有人假扮成鬼怪故弄玄虚？”霁南开口道。

廉卓道：“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可这奴才说亲眼见着女鬼穿墙进了库房。”

李是点头道：“千真万确！那女鬼就在奴才的眼皮子底下走到墙里头去了。”

廉卓道：“你怎么不赶紧跟进去看着她？”

“奴才不敢。”李是道。

廉卓戏谑道：“你怕什么，你不是有童子尿护体么？”

李是哂笑道：“二爷别取笑奴才了，童子尿全撒裤子上了，护住了下边，护不得奴才的上半截儿不是？”

“奴才想过跟进去看看女鬼在库房做什么，又怕她在里面给奴才来个瓮中捉鳖……奴才愣神儿的工夫，一抬头那女鬼又来了！”

众人被李是这一嗓子唬了一跳，廉卓抬起脚又要去踢，李是先手脚并用躲到一边，装模作样扇了自己几个不轻不重的耳刮子，笑道：“奴才当时就是这样被吓的，女鬼冲奴才笑了一下，又屙在了裤子上……”

霁南道：“然后呢？”

李是道：“女鬼嫌奴才腌臜，捂着鼻子飘走，穿过院墙不见了。”

“那女鬼长发覆面，你怎知她冲你笑？”

“她那笑声忒刺耳，桀桀桀！”李是夸张地怪笑起来，果真瘆人。

霁南打断他，道：“你是何时发现库房丢了东西的？”

李是道：“奴才等那女鬼不见了，便进库房查验，发现少了不少贵重物什，便赶紧叫人去向干爹禀报，奴才怕气味熏了主子，回去换了裤子才赶过来。”

“干爹？”

梁忠上前一步道：“是小人。李是无父无母，六七岁的时候在街上讨饭，小的看他机灵，便带回廉府当差。他自幼在我手底下做事，认小的做了干爹，小的拗不过便认下了他。”

霁南又看向其余跪着的两人，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