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衣赠伊火衣护周全错里错香囊表错情
游罗听说是老鼠毛做的衣服,心里膈应,想扔又舍不得。
霁南看她一眼,加了一句:“火鼠毛不惧火烧,你穿着可防身,脏了扔火里烧一烧,又跟新的一样了。”
“这么贵重的物件,就这么给我了?”游罗摇头不迭,原样叠好了端端正正摆在霁南面前。
“我走了好几里地去镇上找绣娘照你的身量做的。”见她面露挣扎之色,霁南又道,“那火鼠把你伤成那样,赔你一点毛也是应当应分的。”
“既如此,那我就收下了。”游罗扭扭捏捏把衣服抱在怀里,面上全是止不住的笑意。
“这件事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绥绥也不行。”霁南叮嘱道,“听说你不通道法,拳脚也不甚利索,这衣服算是个宝物,怕你护不住反被它连累了。”
“我懂的。”她重重点了点头,又谨慎问道,“师父和了是也不能知道吗?”
“师兄倒罢了,你不说他也会知道。了是心性过于纯善,容易被人诓骗,还是不要跟他提及为好。”
游罗略一思忖,还真是如此,遂应承不迭。
“怎么不去试试?”霁南见她很宝贝这件衣服,约莫是准备收起来压箱底,“若是不合身,我再拿去改。”
游罗有些难为情,虽说做姑娘的日子不长,但隐约也觉得男女之间说这些于理不合。她悄悄看了一眼霁南,发觉他并没留意到自己的神色,便答应着扭身跑进内室,险些被裙子绊倒,趔趄一下提着裙子跑得更急了,那背影颇矫健利索。
霁南满意地点点头,这丫头的确恢复得不错。
待她羞答答地挪出来,悄悄觑霁南的反应,其实从外头只看得到细细一条领边,但她还是认认真真问:“我觉得挺合身,你看呢?”
“挺好,那就穿着吧,不要轻易离身。”霁南颇满意她这亭亭的样子,别人家姑娘花儿一样在父母膝下护着,这孩子莽莽撞撞什么事都想自己扛。有了这件护身符,一些小灾小难应该是不怕了。
游罗被他盯得心里发慌,鞋底跙着地挪到石凳上坐着,沉了半天气,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香囊递过去,低着头不敢看他。
这香囊是以暗花织云纹软缎做底衬,以加捻双股石绿和靛蓝线绣的高山流水,一看便是当地特有的绣法,用双股粗线勾勒轮廓,再用细丝线紧紧缠绕,针脚随针数不同波澜起伏,状似雕刻。花样并不繁琐,图案却逼真,粗犷中透着精致,针法多变自有其细腻精妙之处,绣它的人必定费了一番功夫才做出这么一个。
霁南有些诧异:“给我的?”
游罗红着脸点头。
霁南迟疑了一下,道:“我不习惯熏香。”
她看向他:“里面不是熏香,葛覃院的腊梅开得鲜艳,落在地上怪可惜的,索性做成香囊。”
说完又忙道:“你若是不喜……”
“不会,只是让你受累。”霁南接过香囊,揣进袖袋。
“怎么会,春旧姐姐教我的,她说女子都是要做女红的,香囊最省事易学。”
“看来这些日子你学了不少东西。”霁南笑道。
“嗯,她还说……还说,女子送男子香囊,是表达情意的意思……”游罗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也越来越低。
等了半晌,不见霁南作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想是没有听到,游罗壮着胆子问他:“霁南,我心悦于你。”
霁南好似刚刚回神,慢慢看向她,缓声道:“游罗,你该唤我师叔。”
游罗一下子白了脸,白净的面皮转瞬变得比先前更红。
“师叔…”她咀嚼着这两个字,好像回到刚识字的时候,必得细细品读才明白,才记得。
霁南比她还要窘迫,斟酌着言语胡乱说道:“都怪我没注意教你,你才恢复女儿身,却不懂男女之情,只认得我一个男子,误以为是喜欢我,师兄知道我带坏了你,必得怪我。”
游罗还是怔怔的,似是没听到他的絮絮叨叨。霁南犹豫地掏出那个香囊,游罗立时红了眼眶。
“二位做什么呢,无语相看泪眼,这是演的哪一出?”两人正僵持着,绥绥碰巧进来,拿两人打趣。
霁南忙把香囊掖进怀里,笑道:“说了她几句,跟我闹脾气呢。”
游罗偷偷用手抹了一把脸,委屈地冲绥绥道:“师叔嫌我不像个姑娘家。”
绥绥眼波在二人身上流转一圈,扑哧一声笑了,把游罗拉起来,端详半晌:“这身量这模样分明是个美人儿,只是还没长开罢了。”
最后一句是冲着霁南说的:“不教她怎么知道呢?您可不能一味怪她。”
见游罗低着头不说话,绥绥道:“走,咱们不理他了,跟爷们儿待久了才不像姑娘。”
霁南看着她二人渐行渐远,还一动不动地久久望着。他心乱如麻,脑内好似巨浪翻滚,已不记得方才对她说的话是否得体,她能否明白他的意思?她那样聪慧,应该已明了了吧?他当然不喜欢她,早些说明白对彼此都好!她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不过是想拼命抓住难得的温暖罢了,难道要他趁人之危,利用她的懵懂无知而欺骗她的感情吗?不,万万不可!
可是他扪心自问,这几天他们朝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