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妹妹涕求白姐姐有情侠执杖无刃剑

“姑娘想见小姐，奴婢去请，您没好利索，不要劳动了。”

“不，我有事求姐姐，耽误不得，快带我去。”游罗汪着一双泪眼巴巴儿望着春旧。春旧只得答应，挥散了众人，匆匆往东杨院赶去。

这边厢绥绥由众人伺候着用了晚饭，歪在引枕上消食，听说游罗来了，待要起身，只觉心里头疲乏，懒怠动弹，略正了正身子便罢了。

不一会儿厚毡帘子掀起来，春旧引着游罗，后面跟着两个小丫头疾行而来。

高门大户的门槛极高，游罗自是进不去的。

春旧托着游罗的膀子，使足了力气将她搀进来。进了门的游罗屈着一条腿，规规矩矩先施了礼，盈盈嗔笑，流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态来：“绥绥姐姐可用过饭了？妹妹唐突，姐姐不要怪我罢。”

绥绥方笑道：“妹妹快起来，合该我去看你，怎么亲自来了？”言罢指使丫鬟们服侍游罗在贵妃榻上坐了。

“说来都是我糊涂，竟忘了一件大事。”游罗微垂着头，凝眉缓缓道。

绥绥奇道：“什么大事？”

“小青存心诓我，竟说世上有水盆那么大的酥山，岂不是瞧我是山里来的，没见过世面么！”游罗愤愤道。

绥绥笑道：“这丫头倒不是诓你，上次丫头们借着给我过生辰的由头非造了这么一个来，亏着天儿也凉，要不酥山非化成酥水了。”

“竟真是我冤枉了她！”游罗垮着肩膀，惶然道。

“别瞧她年纪小，这些年跟着几个大丫头见过不少好的奇的。这丫头憨傻，别人不爱带她顽，新奇玩意儿她近不了身，远远瞧上一眼罢了。”

“我看她聪明伶俐，正直可爱，不像是个傻的。”游暗忖，小青那样机灵都遭人嫌弃，想不到在大户人家做事竟要这样高的门槛。

“旁人说不好的，她偏要说好；旁人避之不及的，她上赶着；末了分好处，她倒是最后一个。这可不是个傻的么！”绥绥笑着说，摸着腕上累丝嵌南珠金镯转着玩，补了一句道，“要我说，酥山甜腻腻的有什么趣儿，她们都吃腻了，亏她当个新鲜事儿跟你讲。”

“她只提了一嘴，怪我是个嘴馋的，缠着让她仔细说说，末了哄她给我弄一个来尝个新鲜……”游罗声音渐渐低下去，垂着头不敢看人。

沉默半晌，她鼓了鼓腮帮子似下了决心，抬起头朗声道，“姐姐，师父说万事皆有因果，既做了因，必要承受果报。小青受罚因我而起，万不能累她替我受罚，违背师父教诲不说，因此而生的报应我也承受不起啊！”游罗哭得凄惨，手在脸上胡乱抹着，形容好不狼狈。

绥绥肃着脸道：“她受罚是因为手脚不干净。”

游罗抽噎着打起了嗝，断断续续道：“她那样小一个人儿，若说手脚不干净，又能拿多少东西呢？何必上赶着白日里去现眼呢？”

见绥绥不作声，她又道：“都说捉贼捉赃，可拿到小青偷的东西了？”

绥绥仍旧不作声，身后一个大丫鬟答道：“吴妈妈从她怀里搜出两个石榴和一个佛手。”

“宝篆！”绥绥低呵一声，那叫宝篆的丫鬟缩着肩膀退到外间去了。

“姐姐，果子想是给我吃的，我自小山野里长大，处事没个规矩，不知果子不能随便拿，以后我再不敢贪嘴了！”游罗说着又要哭起来。

绥绥忙去拉她在身边坐了，拿着帕子细细替她洇着泪痕：“妹妹说的哪里话，她们乱说话你也往心里去，倒让咱们生分了，说到底都是她们这起子下人没伺候好，让妹妹受了委屈。”

见游罗还是呜呜地哭，终是叹了一口气，道：“小青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什么大事值得你哭成这样，既然你疼她，就还让她去你那边伺候吧。”

“游罗日后事事听姐姐的。”

绥绥拍拍她的手：“妹妹可用过饭？”

见游罗摇头，肃声吩咐道：“玉钗，捡些软的好克化的摆一桌上来。”

“姐姐莫忙，来前红透姐姐早摆了饭，我还是回去吃便宜些。”

游罗急急要走，绥绥也不好拦着，只得吩咐春旧好生侍候。临到出门，游罗小心翼翼道：“姐姐，小青她……”

望着她亮晶晶的眸子，绥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帕子丢她：“等你吃饱她就回来了，什么大事，一个丫头也值得你这样！”

琥珀把门帘仔细掖好，坐在矮凳上给绥绥捶腿：“小姐乏了，我伺候您眯一会子吧。”

绥绥舒一口气，指着还没撤走的一碟子青梅合子道：“那个端过来我尝尝。”

“小姐平日里不喜酸，碰也不碰的，今日怎地想起它来了。”

“瞧得多了便上了心，突然好奇是个什么味道。”绥绥抚平袖子上的褶子，大大舒了口气，嘴角漾起一丝笑意。

不多时小青果然回来，一进葛覃院先去给游罗磕头。游罗正嘬着一小碗红豆枣脯羹，见状唬了一大跳，红透知她为人，先她一步扶小青起来。

“奴婢谢姑娘救命之恩！”小青肿着一双眼哽咽道。

游罗更加过意不去：“分明是我害了你，受不起你的拜谢，我真是没颜面见你。”

“如果不是姑娘求情，我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