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嫂还在执迷不悟。
待一番折腾,一堆人出去后,谢萦姝仍然揪住谢远臻的衣襟害怕地哭泣:“爹,我怕!”
她惊惧不已的模样让谢远臻的心揪着痛,他的心肝宝贝,从来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的心肝宝贝,差点就回不了了。
他温柔地安抚:“暖儿不用怕,往后爹多派几个人保护你。”
谢萦姝抬起哭红了眼睛,摇头:“我不要家里这些三脚猫功夫的家伙,我要大哥身边的卫军!”
谢远臻惊了一瞬,随即摇头:“卫军是军中精锐,随意给你,岂不是大材小用!府中家丁足够保护你了。”
“不管不管--”谢萦姝突然拿出了往日的蛮横:“我就要他们来保护我!”
“暖儿别闹,那是你哥的内卫军,各个都是顶尖高手,不是让你带着去玩儿的--”
再心疼女儿,谢远臻还是不能答应这样的要求。
“好嘛!这次是我命大,逃脱了,下次让人把我杀掉了算了--”谢萦姝哭叫起来:“那些人口口声声说多得是人等着要杀我,要收拾谢府,下一次—下一次就让他们杀掉我算了,您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她哭得很伤心,仿似真的快要死去一般的伤心,她知道,父亲会心软的。
女儿的哭声,让谢远臻忍不住地心软:“罢了,依你依你,为父这就去给你大哥写信,给你调派几名暗卫过来。”
“谢谢爹--”谢萦姝破涕为笑:“我要秦岚,大哥说了,卫军中他最厉害--”
“那不成,秦岚是你哥的副手,岂能给你调遣--”谢远臻这次坚决不答应:“不成!”
女儿重要,但儿子也一样重要。
谢萦姝见父亲态度,知道一时强求不得,只好再做打算。
人仰马翻忙乱一阵后,谢萦姝的屋子终于冷清了下来,窗外的雪花又在瑟瑟地落下,不时传来树枝被压断的细小声音,窗户边挂着的厚厚的棉帘不时被风微微掀起。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门窗挂着厚厚的棉帘,屋里烧着地笼,点着细香,暖香怡人,
她感受不到寒意,这暖意甚至有些让她陌生,
前世在冷宫的时候,她熬过了三个寒冷的、一无所有的冬天,那时她蜷缩着,感觉全身上下甚至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结冰,才明白了苦难的滋味,更加痛苦的是,这苦难是她自找的。
她收回了思绪,这般寒夜里,定然有人和以前的她一样,在感受着寒冷。
她转头想喊青藤,绿萝却匆匆进来,看见她站着,急慌慌地上来给她披上棉袄:“小姐,您怎能起来,冻坏了怎么办?”
谢萦姝伸手穿上了衣服,状若随意地问:“叫你清点的东西可清点完了?”
绿萝给她系带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差不多了。”
谢萦姝看了她一眼:“那就好,明日把你点出来的数交给我,你去叫青藤拿灯笼,我要去少夫人院子一趟。”
绿萝本想说外边天快黑了雪又大,但小姐的神色叫她不敢开口,出门叫来了青藤,待谢萦姝扶着青藤肩头去后,她也出了门。
黎锦云住在听涛轩,是谢萦姝大哥谢南枫成亲之前住的院子,离她的院子隔了整个花园。
天黑路滑,她没有从花园穿过,青藤和两个小丫头照着她走过上房后的长廊,再转过夫人周氏屋后的通道绕过去。
上房的院子中看得见窗户中透出来的隐隐灯光,微微照出鹅毛般的雪花落下的模样,更显寒冷寂寥。
主仆几人刚要走进通道,却突然一声尖利的哭声划拨冷寂,让几人忍不住一颤,停下了脚步。
上房中传出了杂乱的声响,那道饱含痛楚的哭声夹杂着骂声、脚步声,远远的,却又真切地穿过夜空传来。
谢萦姝皱眉:“这是在做什么?”
前头打着灯笼的小丫头对望一眼,抿紧了嘴巴不敢回答。
她回头看撑伞的青藤:“你说。”
青藤仿似觉得理所当然:“夫人佛爷似的,降不住底下的人,所以她的陪嫁李嬷嬷和刘嬷嬷才这般管教下人。”
“平日都这么管教的么?”谢萦姝问:“打得这么厉害?”
三个丫鬟都点头,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
谢萦姝神色莫名地站了一会儿,才道了一句:“走吧!”
她边走边看被灯笼的光照亮了的瑟瑟的雪花,心中开始发凉,
萧慕晟上一世给谢府罗织了那么多的罪名,其中有些也不全是无中生有,比如严苛奴仆、视人命为草芥。
黎锦云的屋子一片黑暗,与谢萦姝灯火辉煌、暖意融融的院子大相径庭,谢萦姝心头一凛,这般的冷寂孤独多像她在冷宫中的景象。
青藤推开了院门,喊了一句:“少夫人--”
屋中的人被惊动了,银珠推开门看了一眼,惊诧地回头道:“小姐,大小姐来了-”
黎锦云站了起来,屋中只有黯淡的一盏灯照着四壁的荒芜,谢萦姝环视了一周,皱起了眉头:“我记得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些红檀木家什、珠帘璎珞呢?那些宫灯画屏、绣榻虎皮褥子呢?那样喜气洋洋、富丽堂皇的屋子怎么变得如此灰暗冷寂?
“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