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侍奉丈夫

若欢只觉得母亲的话像是一座山沉沉了朝她压了下来，让她愧汗怍人。

“你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设法保住阿尤。”

温白薇眼神幽幽地盯着她，掰开她的手指，要她做指天发誓的手势。

厉声道：“便是我与你父亲被斩首示众，也一定要保住阿尤。”

若欢含泪点头：“女儿……知道了，若有万一，一定会救出阿尤。”

温白薇冷冷地看着她：“若欢，你若护不住阿尤，我和你父亲死了也无法合上眼。”

见母亲说得愈发决绝，她颤声保证道：“女儿便是豁出命也会保住阿尤的。”

“很好。”温白薇这才又温和了几分，抱了抱她，帮她擦去腮边的眼泪。

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很听娘的话，娘让你爱护弟弟，疼让弟弟，视阿尤重过自己，你都做到了，这次也不要让娘失望，知道吗？”

若欢忍着泪意，点点头。

不远处的大牢门口，路平悄悄窥了一眼自家主子。

公子背光负手而立，脸上的神情明明看不清楚，路平却莫名感受到一阵寒意，看来去重宁寺为主子取佛珠之事不能再耽搁了。

牢房里，温白薇从贴身里衣内取出了一枚扳指，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扳指，放在了若欢手心。

“这是？”父亲从不爱戴配饰，若欢不记得父亲有这样一枚扳指。

温白薇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你将此物藏好，若是裴国公府不肯帮忙救出阿尤，你便去盛京谢家，找谢家大老爷谢鸣，将此物交给他，问他可还记得小西山，若是还记得，就求他务必帮忙保住阿尤的命。”

掌心的扳指一看便价值不菲，若欢心存犹疑：“母亲说的谢家可是五姓七望之首的陈郡谢氏？谢太师府邸？”

温白薇点点头，见她还想追问，不耐烦道：“若非是你手段与姿色不够，无法令裴晏出手帮忙，我如何会叫你去找谢鸣？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若欢挨了责备，不敢再多嘴，将扳指收了起来。

两人身后却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不……不许去。”

见父亲竟然醒了过来，若欢快步走了过去，扶着他半坐起身：“父亲，您身上还有哪里不适？”

沈长安刚刚醒转过来，意识模糊间听到温白薇提起谢家和小西山，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感受到身上的伤已经用了药，疼痛减轻了许多，目光和煦地看着若欢：“好多了，方才你母亲跟你所说的谢家之事就此打住，你只当是没听过，不要去找谢鸣。”

他朝若欢伸出手：“扳指给父亲。”

若欢有些为难，下意识地去看母亲的神色。

温白薇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我不过是想保住阿尤，为沈家留后，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阿尤跟我们一起赴死不成？”

沈长安温声劝道：“我知道你心疼阿尤，可也不该让若欢拿扳指去找谢鸣，阿尤身为沈家子，一门荣辱俱该承担，虽他尚是垂髫小儿……”

沈长安似有不忍，仍是道：“只能说他命该如此。”

“沈长安，你说出这样的话，还配为人父吗？”温白薇愤声道，“阿尤是你的亲生子，你要他陪你赴死？没有你这样狠心的父亲！”

沈长安轻喘了一口气，虚弱道：“我为其父，自是不舍痛心，可他是男丁，生来承沈家蒙荫，这是他的命。”

“什么命？他才过了几天富贵日子，凭什么要陪我们去死？”温白薇红了眼睛，又气又恨道，“若非是季茹，我们沈家如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阿尤哪里是命不好，分明是被你这个当爹的害的！”

提及季茹，沈长安顿时无言，沉默许久后才说：“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温白薇眼神幽怨地看着他，擦了擦眼泪：“你当我愿意提起谢鸣？季茹只答应婚约照旧，对沈家的案子却冷眼旁观，我这是实在没了法子，走投无路才想让若欢试上一试。”

沈长安闷咳几声，轻声道：“总归是我对不起你良多，只是若欢找谢鸣求助，我还是不能同意。”

他眸光慈怜地看着若欢，温声道：“不要听你母亲的，将扳指拿出来。”

温白薇拦住他，厉声道：“你非要逼阿尤去死是不是？沈长安，是不是我现在就抱着阿尤撞死在这牢里，你就心满意足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亏欠了季茹的，要这么作践我和阿尤？”

沈长安被扯到身上的伤，脸色一白，忍痛温声哄她：“我从不曾这么想过，薇娘，别再说这些负气的话了。”

若欢也不想再看他们两人争吵，她虽心中疑惑为何母亲一直扯到裴晏的母亲身上，但还是转开话题，捡最紧要的问道：“父亲，你为何说脏银与龙虎寨的山匪有关？”

“脏银的事你莫要再过问，莫要想着为我脱罪翻案，不要掺和朝廷之事，别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沈长安避而不谈，反倒叮嘱女儿，“既然裴晏来接你去国公府，你就安心随他去京都，成亲后要孝敬公婆，侍奉丈夫，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牵扯进沈家的是非之中。”

他知晓自己的女儿聪慧，但朝堂之事波云诡谲，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