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逾矩
若欢意外于他掌心愈发炙热的温度,怎么会这般烫?
听到他的声音她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向妆奁,三瓶去腐生肌的伤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
裴珩取过玉肌膏,指腹蘸了药膏往伤口上抹去。
若欢垂眸见他青筋隆起的手背上,有一抹凸起一闪而过,她疑心自己看花了眼,再定睛看去,已什么都瞧不见。
只是裴晏为她涂药的力道有些大,攥得她手腕有些疼。
伤口也疼,先前唯恐流的血不够多,试探不出什么,若欢割腕时狠了狠心,却不想还是没试探出自己的血对这人究竟有没有吸引力。
她细细斟酌过,那夜她一住进小院,便被裴晏咬了,裴晏若真的得了某种需要吸食人血的怪病,那必然不是对谁的血都感兴趣。
有两种可能,一是女子的血对他有吸引,二则是只有她的血因着某种缘故对裴晏有特殊的诱惑。
若欢想到外祖父留下的那枚药丸,难道与药丸有关?
可倘若是药丸的影响,他为何要将药丸还回来,外祖父留下的遗言只说那是国公府需要的救命之药,却不曾说何时要交给国公府,是国公府中谁所需要的救命之药。
若沈家不曾出事,这枚药丸她便会一直佩戴在玲珑坠子里,出嫁之日带到国公府去,交给自己的夫君……
如此说来,莫非外祖父早就知晓她的未来夫婿裴晏身有怪症,并给了她救治的要药丸?
可药丸裴晏送了回来,反倒咬了她,吸食了她的血。
若欢脑子里有些混乱,理不出所以然来,肩膀上却突然落了一只修长的手。
若欢呼吸一滞,偏过头去看裴晏,对他的凤目,那双深不见底的茶色凤眸晦暗不明,汹涌着她看不懂的凶戾之色,像是悲悯无情的菩萨从三十三重天堕落无边红尘海。
他指腹粗粝滚烫,缓缓研磨着她脖颈处裸露的一小片肌肤,微麻又有些刺痛,若欢心下发慌,无措地看着他,“三…三郎?”
裴珩捻着掌下细腻的肌肤,柔腻滑嫩,是他盘了多年,包裹了一层莹润釉色的檀木佛珠都无法比拟的手感。
白瓷一般的肌肤在他的抚弄下渐渐溢出血色,那枚暗沉的咬痕变得鲜艳欲滴,春色糜艳。
恶念就像春日里死灰复燃的野草,野蛮疯长。
那晚她纤细的脖颈暴露在他的唇齿之下,涌出甘甜的血液,身下之人无力挣扎,亦推不开,只能被迫承受着。
被他困在方寸之间,任意索取。
无数根藤蔓从他幽暗丛生的心底迅速铺张开,仿佛要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冲上去,将眼前人牢牢捆住,拢于胸前,任意施为。
疯狂的念头几乎控制不住,裴珩眸光深处已隐忍到暗红,甚至手已经伸了出去,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时候,落在了她的肩颈上,着了魔一般缓缓抚弄。
他想,只要稍稍用力便能扼住她不堪一握的脖颈。
裴珩抵了抵痒得有些发疼的尖齿,眸光落在那红艳的咬痕上,缓缓逼近。
他掌心的薄茧蹭的若欢有些心慌,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她呼吸有些不稳,察觉他俯身逼近,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后缩,却又硬生生地止住。
甚至突然萌生出一腔孤勇来,期盼着裴晏能够咬下来。
这样,她便有了他的把柄,也有了能够与对方拉扯牵制的价码。
温热的吐息落在她的后颈上,若欢控制不住地身子微微发颤,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引颈就戮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本能的害怕,她还记那夜被男人咬破脖颈的刺痛感。
敲门声突然响起,竹枝的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小姐您怎么样了?”
她刚办完事回来,在房门外撞见路平兄弟俩,正疑惑这两人为何都守在姑娘屋外,就听那双生子中的一个快言快语地说她家姑娘割腕寻死,要她好生劝劝自家姑娘。
竹枝闻言大惊,急得就立刻敲了门。
路平忙说道:“我家公子在里头,林管事已帮着止血,沈姑娘并无大碍。”
屋外传来的动静令裴珩混乱的理智瞬间清明,即将覆在白皙脖颈上的也唇齿倏然顿住。
他脑海中汹涌叫嚣的恶念像是退潮一般急剧褪去,浑身疯长的渴望也被生生遏制住,紧接着松开了扼在她脖颈上的指骨,从瓶中取出一团药膏,轻缓地涂抹在咬痕上。
再不放手,他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其实是知道的,但裴珩不愿再深想下去,身上的燥意并未消散,他体内的蛊虫并不愿意放弃近在咫尺的甘甜,更加凶戾地在他体内蛮横发作,四肢百骸都被蔓延着丝丝缕缕的疼意。
若欢:……
机会稍纵即逝,她虽然有些遗憾,但不用再被咬上一口,总归能少吃些苦头,左右方才裴晏的种种举动,已经表露出自己的血的确有别于旁人,能引发他的异样。
这几日的相处之中,裴晏端方克己,淡漠守礼,绝非逾矩之人,除却那夜潜入房中,他待她可谓算得上是冷淡,但方才他的的确确被引诱了。
被她的血引诱到了。
若欢回过神来,朝屋外道:“竹枝,我无事。”
转过头,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