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引诱
路不平被看得心神一凛,不再遮遮掩掩,道:“我和林管事去敲沈姑娘的房门,一直没人回应,就推门进去瞧了一眼,谁知瞧见地上滴了一滩血。”
见自家公子皱眉,路不平私心觉得沈姑娘这回真是用错了手段,公子素日里最是厌恶这等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入流的招数。
他索性直接道:“我进去的时候,沈姑娘已经晕了过去,手腕上有一道好深的伤口……”
裴珩神色不明地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路平瞪了路不平一眼,气道:“沈姑娘出了这样大的事,你不赶紧告诉公子,还吞吞吐吐的,真是越发没有长进!”
路不平没底气地小声辩解道:“公子一向厌恶女子这番作态,我是不想惹公子烦心……”
路平有些头疼,懒得再与他多说,快步朝裴珩跟了过去。
西厢房,林管事正在给沈若欢包扎手腕上的伤口,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抬头看去,见是裴珩:“公子。”
裴珩甫一踏进房门,胸口便急促跃动起来,诱人的血香填满了空气,无孔不入地朝他侵袭而来,他凤目落在地上那一滩血迹之上,薄唇微抿。
“人如何了?”他神色冷然地开口。
林管事略懂医术,因裴珩身边用人十分谨慎,在扬州行事也要小心,便不曾出府去请大夫,他道:“失血过多,人昏过去了。”
蛊虫苏醒躁动,裴珩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手背上青筋缓缓凸起,他看向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少女,淡声问:“可有大碍?”
“救得及时,用了玉肌膏已经止住了血,沈姑娘片刻后应当就能醒来。”林管事道,“不过沈姑娘此番亏了身子,怕是会虚弱一段时日。”
裴珩不悦地摁了摁胸口,蛊虫受了这满屋子的血气吸引,逐渐开始狂躁起来。
他屏住呼吸,可仍是无济于事。
“找人在屋中守着她。”丢下这句话,裴珩便径直转了身。
“三公子……”床畔里传来极为细弱的声音。
裴珩脚步微顿,仍迈步朝外走去。
若欢见他仍是要走,虚弱地从床上坐起身,声音里带了哭腔:“三公子,请留步。”
这满屋子的血腥之气对他体内的蛊虫影响太大,裴珩本不该再停留,但他似被那微弱的哭腔拉扯住神经,回过身去,凤目沉沉看向碧纱橱中。
她那双浑圆的杏眸红肿不堪,盈满了潮湿的水雾,面颊失了血色越发白腻,衬得饱满的唇瓣愈发红艳。
“自轻者,人恒轻之。”裴珩声音很冷,却也不似往日无波无澜的淡漠,反倒像是夹杂了一丝怒意,“与不爱重自己性命之人,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转身朝门外走去。
“不是这样的。”若欢见他要走,急忙起身下了床,因着气虚头晕,她脚步踉跄差点软倒在地,赶在他要迈出门之前扯住了他的衣袖,“三公子,我并非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裴珩眸光落在她裹着白布的手腕上,冷漠道:“松手。”
若欢却收紧了手指,抓得愈发用力,她眼中盈着泪光:“三公子,你听我把话说完。”却没注意到凝住血的伤口再次迸开,白纱布上溢出了血迹。
裴珩凤目被那殷红的血色刺到,新鲜的血气引得蛊虫愈发狂躁,他也愈发口干舌燥,心粗气浮。
裴珩克制地收敛心神,却不想,手臂突然被人紧紧抱住。
林管事见状忙垂下眼去了屋外,还细致地合上了房门。
“我只是怕公子厌弃了我。”若欢顶着他沉冷的目光,急得眼眶通红,慌乱解释道,“我知道……公子出身裴氏名门望族,我们门第家世相去甚远,沈家又获了罪,公子和二夫人守信重诺才愿意照拂若欢,可我也不想……不想发生这种事……”
裴珩眉目疏冷,掰开了她细嫩葱白的手指,忍着体内蛊虫躁动的疼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什么事?”
若欢咬了咬唇瓣,颤着手去解自己的衣襟。
裴珩眸光一顿,从她即将松散开的衣襟处移开视线,快速背过身去,声音又沉又冷道:“沈姑娘自重。”
若欢心中又急又乱,她今日这一出本就是兵行险招,如今非但没有试探出裴珩对自己的血有异样之处,反倒还令他心生不喜,实在是被方浮玉逼得昏了头,才会使出这样的昏招。
可已经演到这一步,那必然还是要演下去的,至少那无端出现在她床榻上的佛珠做不得假。
“那日公子说府中夜里遭了贼……”若欢缓缓扯下衣襟,看着男人高大颀长的背影,忍着心中的难堪迈步绕到他面前,窘迫地赤露着脖颈,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之下。
裴珩听她提起那夜之事,神思微顿,不防备她突然走到自己面前,雪白的脖颈映入眼帘,他凤目一滞,就要闭上眼去,“怎么……”
却听她难堪而又小声地说:“公子不是已经都知晓了,才要赶若欢回京去。”
大约是她肌肤娇嫩的缘故,那斑驳的咬痕非但并未褪去,反倒呈现暗红色,赛雪凝脂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红梅,既格外招眼又引人遐思。
裴珩齿尖泛起克制不住的痒意,对上她那双雾气朦胧的双眼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