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乖乖听话

若欢浑身一僵，随后有些无措地轻声解释：“并非是讨好……我只是想同你亲近一些，你若不高兴，我往后不再做了，你莫要送我一人回京都。”

她杏眸里似盈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遮掩着眼底的委屈，裴珩无端想起幼时养的一只奶犬，总是用那双湿漉漉又乖顺无比的眼睛望着人，被凶了也只会发出呜咽的声音蹭来蹭去地讨好人。

见对方依旧一言不发，若欢心底一紧，她没想到竟会弄巧成拙，父亲的案子未了结，她怎么能现在就去盛京？

“可是昨日……我突发癔症吓到三公子了？”若欢白着小脸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公子可是厌恶了我？”

见她眼睫沾了泪珠，指尖微微蜷着，似是只要他点头，那眼泪立时就要落下来。

裴珩想起满月那夜被她眼泪浸得湿漉漉的掌心，淡声道，“与此无关。”

若欢自然知道与昨日的事无关，她如此说，不过是为了勾起他的一丝恻隐之心。

若欢的母亲与她说过，眼泪和示弱是女子最好的利器。

她微微一垂眼，莹润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砸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那公子为何要撇开我？”

见她眼中满是泪，无声无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裴珩指腹微动，想去捻腕间的佛珠，又想起佛珠找不见了，他止住动作，轻描淡写地说：“你父亲也交待了要你去京都……”

“我想同公子一起。”意识到自己的话太急，若欢轻声说，“我想同公子一起回京都，国公府的人我都不相识，跟在公子身边我安心一些。”

裴珩微微垂眼，他只是不想对方为裴晏花费的这些心思全都落空，日后到了京都，才知一腔心血给错了人。

只是……对上若欢盈满泪的双眸，可怜又无措的模样，裴珩口吻和缓了一些：“国公府老夫人性子和善，你与裴……我有婚约在身，去了国公府自有人照料。”

若欢望着他，眼底闪烁着泪光：“可我只想同公子在一处。”

她生得美，双眸潋水，楚楚动人，倘若换作旁的男子听了她这般似是而非的话，怕是早已心软。

偏生裴珩不为所动。

“我还要在此地逗留一段时日，你留下多有不便。”裴珩淡淡道。

见他如此心冷，若欢摸上袖中的佛珠，正欲拿那夜之事做筏子，外头突然传来管事的声音：“主子，外面有个姑娘说是沈小姐的贴身侍婢，想求见沈小姐。”

若欢朝外看去，抄家那日为了不牵扯到无辜之人，沈家连夜将家中的奴仆尽数遣散了，打小贴身伺候她的竹枝不愿离去，但被她强硬给赶走了。

“她可是名唤竹枝？”若欢拭去眼泪，声音轻轻柔柔地说，“若是她，劳烦管事将她带进来。”

管事点头，目光却是看向裴珩，见他微微颔首示意后，才去领了人进来。

竹枝跟在管事身后，甫一见到若欢便落了泪：“小姐，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将若欢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姑娘完好无损，面色也还算好，才放下心来。

若欢在大牢中的时候也是这般想的，此刻见了竹枝也有些动容，“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竹枝欲言又止，含糊其辞道：“我去府衙大牢外打探沈家的消息，无意间听人提到的。”

若欢看出她没说实话，想是顾忌着其他人在场，她对竹枝道：“这是裴三公子。”

“请裴三公子安。”竹枝只略略抬头看了一眼，匆匆一瞥便被对方的容貌惊艳到，她在扬州从未见过生的这般俊美的郎君，周身清冷矜贵的气势令人不敢多瞧。

“既是你的贴身丫鬟，明日她可同你一起去京城。”裴珩面容依旧平静无波，话里的意思也丝毫未变。

若欢见他就这么不容商量，不禁有些气馁，负气道：“公子莫非是因着谢小姐也在扬州，才急着打发我去京城？”

裴珩抬眸望进她眼底，声音缓而淡：“与此无关，你无需担心。”

若欢被他这一眼看得清醒了几分，她如今全依仗着裴晏，怎有资格耍小性子。

她收敛情绪，轻声央求道：“我只想留在公子身边，不会碍公子的事，以后会乖乖听话，公子不喜我煮的鱼粥，以后我便不做了，不会再碍公子的眼……”

见自家小姐这般伏低做小，竹枝不免心酸，昨日听闻裴三公子到了扬州，竹枝还以为小姐有了依靠，却不想小姐的未来夫婿竟是这般冷淡的性子，连小姐亲手做羹汤都不为所动。

她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令裴珩皱了皱眉，他不喜她这副卑微示弱的姿态。

裴晏才是她未来的夫君，她的种种讨好之举，以及想要留在自己身边举动，皆因她误以为自己是裴晏，误以为自己才是她的未婚夫。

如今不能将真相告知于她，却也不能让这个误会一直延续下去，令她一再错付真心。

以免沈若欢日后入了国公府，知晓真相后徒增尴尬。

见她眼角的泪痕还未干，杏眸里又水光掠动，裴珩凤目温和了几分，口吻却不容置喙地道：“既然要乖乖听话，那明日便去京城。”

若欢此刻才了解到这男人的冷硬心肠，做出的决定根本不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