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梦魇缠身

怎么又做了这样的怪梦？如同之前，若欢用力回想，仍旧是记不住梦中那人的脸。

她不明白这两场离奇怪异的梦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心底却有些惴惴不安。

这两场梦的相似之处，便是她嫁进了国公府后，却背着裴晏与旁的男人有染。

忆起第一场梦魇中那朝她焚烧而来的冲天大火，若欢心头一凛，在心中打定主意，无论这两场梦魇是不是预兆，她今后都不能走上那样的绝路，背夫偷人，决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况且，这几日接触下来，裴晏的性情举止与梦中要休妻另娶的那个裴晏并无相似之处，对谢清晚也不像是情根深种的样子。

兴许她真是被方浮玉折磨出癔症了，才会一再做这种荒诞离奇的梦。

若欢揉了揉眉心，她不该再琢磨这些，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如何能替父亲洗清冤屈。

父亲说脏银与甘泉山的贼匪有关，那脏银很有可能就藏在贼匪窝里，只要能从甘泉山找到那三百万两白银，父亲效力淮王便会成为无稽之谈，那所谓的淮王党羽便可不攻自破，父亲是不是就能得救了？

她听父亲说起过，甘泉山一带的贼匪已经盘踞多年，自前朝动乱时几股流匪占山为王，遗祸至今，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承景帝登基后，朝廷曾下令剿匪，扬州宋夹卫的驻军曾出兵甘泉山三次，却次次失利，反被打的灰头土脸，折损了不少兵马，后来扬州知府到了任期，回京述职，扬州换了新知府崔庸，剿匪一事便不了了之。

好在近些年来甘泉山的贼匪只偶尔下山劫掠一些钱财，并无伤人性命之举，没再闹出什么大乱子。

若欢蹙眉沉思，以她眼下的境况想要去探听到甘泉山上贼匪窝里的消息简直是痴人说梦，以身入局更不可取，她一个女子混进贼匪窝里，下场自不必说。

所以……她能仰仗的人只有裴晏。

裴晏既然派路平去牢中找父亲探听脏银的下落，便证明他此行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那三百万两银子。

想到此处，若欢紧蹙的眉头一松，见外头天光破晓，晨曦初照，她起身穿衣梳洗后，给脚踝上了药，缓缓踱步去了灶房。

昨日那份莼菜鲈鱼羹被裴晏冷待，按说她不该再自讨没趣，但父亲的判罪文书随时都可能下来，时间不等人，她只能用这个法子制造机会去讨好裴晏。

他们两人之间，只有她主动了，才能有更深的羁绊。

厨娘云嫂这两日已经与她熟悉起来，见她大清早地便来了厨房，面露意外。

若欢温浅一笑，与她打了声招呼，挽手从筐篓里捞起一条刚采买回来的活鱼。

云嫂见状有些为难地道，“沈姑娘，公子发了话，不许厨房的人再偷懒，劳累您来做这些庖厨之事。”

若欢一怔，旋即柔声道：“云嫂，扬州湿热，我瞧三公子这几日胃口不大好，公子既爱吃鱼，我又擅做鱼，能叫三公子多用些膳食总是好的。”

不等云嫂再次开口，若欢美目中含着一丝忧色，继续说：“鲳鱼粥您可曾吃过？润滑可口，易于消化，对食欲不振之人最是适宜，我昨日给三公子把脉，公子脉象血瘀不畅，气机阻涩，这鲳鱼粥加入川芎有通气血解瘀之效。”

云嫂闻言，只觉得这鲳鱼粥对世子的身体大好，沈姑娘懂医术必然是也会做药膳的，难得她有这份心，实不该阻拦，轻而易举便被说服了，反倒殷勤地给若欢打起下手来。

只是她片鱼的手艺实在比不了若欢，便去了灶下烧火。

若欢剔净鱼刺，用刀切成细细的薄片，看着锋锐的刀刃犹豫了一瞬，便放下了，将鱼肉捯成肉糜，加入米粥冬菜，倒进釜中熬煮。

待鱼粥熬好，她又做了两道脆爽开胃的时令小菜，昨日她观察过，裴晏喜食爽口一些的菜色。

云嫂也做好了平日里的膳食，准备送去前院，看着若欢做好的饭菜，她有些难为情地邀请道：“沈姑娘可要一同去公子院里？”

若欢温温柔柔地道：“不叫云嫂为难，我随您一起去给公子上菜。”

云嫂见她这般妥帖，不由松了口气。

毕竟世子爷才叫路平吩咐过厨房，不许沈姑娘再下厨，她方才轻易就被沈姑娘说动，眼下要去送饭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最忌擅自做主，对主子的话置若罔闻。

到了正院，路不平正候在屋外，瞧见跟在云嫂身后的沈若欢，他脸色微变，忙钻进了屋里，将路平给推了出来，他实在不想再被世子罚抄经书了。

“主子，沈姑娘跟着云嫂一同来了。”路平瞥了一眼没出息的弟弟，回身说道。

裴珩微微蹙眉，眼帘微掀，抬眸朝门外看去，小姑娘站在正房门外，晨曦之中那张脸愈发显得白嫩细腻，隐有几分苍白，她手中端着托盘，身姿娴静，见他看过来，眉眼一弯，笑容明艳。

裴珩的视线往下落了落，细看才能瞧出裙面下穿着软缎绣鞋的一只脚在轻微打颤。

“摆饭吧。”裴珩淡声道。

若欢松了口气，随着云嫂一同进了屋，放下粥菜，主动解释道：“这鲳鱼粥里加了川芎是药膳，有通络解淤之效，云嫂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