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好狼狈。”

江净月盘坐着，细细端详他，“我偶尔还以为，你是被胁迫的呢。”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几个人看着不太像好人，明灯就像……一只小白兔掉进了狼窝？

明灯也想不通，他就是想这样做，就做了。

割肉……从字面上来看就可怕得吓人，江净月揉了揉自己的手臂，鸡皮疙瘩起来了，“要是有人敢拿刀割我的肉，我恨死他了，绝对要把他的骨头拆了喂狗！”

明灯重新穿好了衣服，只是后背破破烂烂的，有点滑稽，他抬起一双干净的眸子。

恨又是什么？

他好像也没有这种东西。

不会痛，没有恨，也生不出怨。

他是一个怪人。

江净月起身，拍了拍衣裙，打了个哈欠，“好了，晚了。咱们回去吧，我有点困了。”

俩人一前一后，开始往城门方向走。

城中的修士还挺有实力，都这么久了，妖怪应该清理光了吧。

江净月跟在明灯后头，她走得慢，玩心四起，找了颗石头来踹，走一步踹一脚。

明灯走得快，见她落后了，又停下来等她，看着她踹石头，也不觉得寂寞。

月色盛满了一条路。

他想。

要是这条路再长一点就好了。

他低着头失神地走，看着自己的影子和少女的影子相贴，从某个角度来看，似交颈鸳鸯……

“嘭”的一声，明灯撞上了一棵枯木，他捂着额头，红了一大片，默默绕开了树，又平静地放下手，偏头一看，少女笑出声来。

江净月笑他，“谁让你不看路的。”

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可是她开心，那他也很开心。

江净月落后他半步，看着他有些破烂的袈裟，以及眉间早就糊了的朱砂。

红艳艳的一抹。

脸颊处有擦伤，破坏了一张圣洁的脸。

少女露出一声轻笑，慢悠悠道：“你这个样子……圣僧，你好狼狈啊。”

狼狈得真好看。

有种落难的美感。

明灯凝着她。

他站着没动，等江净月走上来，凑近了她，微微垂首，面容清晰，江净月甚至能看见眼中的自己。

江净月眼中全是这张妖惑人心的脸。

衣衫松松垮垮的，雪白的锁骨若隐若现，微微俯下身，朦胧月色里，好似山野间的精怪。

是这样吗？

他的眼中也全是少女的面容，也只看得见她。

——你喜欢吗？

明灯伸出手，将少女鬓角边的碎发捋到的耳后，他轻轻笑了一下。

我这样……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