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赖晓嫁人

程献拖着那意识仍旧不完全清醒的身躯，每日在城市的车水马龙间穿梭，仿佛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被生活的鞭子狠狠抽打着，却只能咬着牙不停地旋转。外卖工作的辛苦自不必说，可他从未有过一丝懈怠，那一辆电动车承载着他对生活的倔强，每一次按下取餐键、敲响顾客的房门，都是他向着还清债务这个目标迈进的一小步。

而夜晚，当整个城市都被霓虹灯渲染得如梦如幻时，程献回到那狭小的出租屋，顾不上身体的疲惫，便又开始了打坐修炼。他深知，如今这身体和精神上出现的状况虽然棘手，但修炼或许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契机，所以哪怕每次修炼都带着一丝未知的恐惧，他也不曾放弃，那昏暗灯光下盘腿而坐的身影，满是对未来的渴望与执着。

除此之外，程献还在四处留意着各种赚钱的机会。送外卖的间隙，他会掏出手机浏览兼职信息，那些五花八门的招聘广告，他一条一条仔细地看，只要觉得靠谱、能多赚一点钱的，他都会记下来，然后利用仅有的休息时间去尝试。无论是发传单、做临时促销员，还是帮忙做一些简单的文案撰写工作，只要能来钱，他都肯干。在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尽快还清债务，然后重新找回赖晓。

赖晓，那个在他心底占据着最重要位置的女人，是他在这冰冷城市里的一抹温暖，是他疲惫生活中的一束光。哪怕如今两人分隔两地，哪怕自己深陷困境，程献也从未动摇过要娶她的决心。他常常在夜深人静时，看着手机里赖晓的照片，回忆着两人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走过的街头巷尾，一起分享的欢笑泪水，都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以最残酷的方式打破人的幻想。

那是一个平常的午后，程献趁着送外卖的间隙，习惯性地打开微信朋友圈，想看看朋友们的动态，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可当他滑动屏幕，看到赖晓晒出的婚纱照时，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瞬间凝固了，他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如遭雷击，手中的手机差点掉落在地。

那照片里的赖晓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旁边站着的男人西装革履，一脸幸福，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是那么般配。可这画面在程献眼里，却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进他的心里，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程献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无尽的痛苦。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疯狂给赖晓发信息，一条又一条，满是质问、哀求与不解，问她为什么不等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地嫁人。发完信息，他又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赖晓的电话，那手指因为紧张和慌乱都有些不听使唤，按错了好几次号码。

可电话那头始终是无人接听的忙音，信息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程献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越揪越紧，那种绝望和无助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淹没。整个下午，他都魂不守舍，送外卖时也接连出错，不是送错了餐，就是记错了地址，被顾客投诉了好几次，可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满心满眼都只有赖晓和那张刺目的婚纱照。

直到晚上，程献的手机终于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是赖晓的那一刻，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赶忙接通了电话。

“喂，程献，我们见一面吧，我在咱们之前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等你，我想和你把事情说清楚。” 电话那头，赖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又带着一丝决然。

程献连忙应道：“好，我马上来。” 说完，他顾不上换衣服，穿着那身满是汗渍的外卖工作服，骑着电动车就往约定的地点赶去。一路上，他的心情忐忑到了极点，既害怕听到赖晓说出那些让他心碎的话，又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想要挽留她，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好。

当程献急匆匆地赶到咖啡厅，推开门的那一刻，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赖晓。她还是那么漂亮，只是今天的她化着精致的妆，穿着得体的连衣裙，看上去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却也让程献觉得有些陌生。

程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到赖晓对面坐下，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仿佛都堵在了喉咙口。

赖晓看着程献这副狼狈又憔悴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率先开口说道：“程献，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程献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地问道：“为什么，晓？你为什么不等我？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等我还清债务，我们就在一起，我会娶你的啊。”

赖晓微微低下头，避开了程献那满是痛苦和哀求的目光，轻声说道：“我爸妈给我安排了相亲，对方是我们同乡，也是 985 重点大学毕业的，现在工作很不错，而且家境很好，有房有车。我一开始也很抗拒，可是和他接触下来，我发现他真的能给我一种很踏实、很有安全感的感觉。”

程献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咬着牙说道：“那我们的感情呢？就因为他有房有车，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