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没吃饱

吓得身后的葛蛋哭出声，葛大妈一愣见林红这样对待自己的孙子，顿时就冒了火，可为了那碗肉，脸上还是堆笑。

“林大妈，这孩子有心事，你大人何必逼太急，就等军华好好想想，想通了自然会接他媳妇。”劝着劝着，她脸上又不自觉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新进门的媳妇不到一月就回了娘家，传出去够丢冉家的脸，要是今儿不给葛蛋吃咸鱼，明儿她就去宣扬。

她的小心思都被林红看在眼里，回想一辈子，院里大部分八卦都是面前的老太婆宣扬出去的，其中一次还拆散院里新来小夫妻。

当然这是后话，林红也不愿再想。

这会她看葛大妈是那哪儿都不顺眼，正要骂时候，冉秀秦从屋里出去，主动过去接过林红手里的饭碗，一言不发吃了起来，一开始就吃掉面上两块咸鱼。

“你……”葛大妈看得着急，“你怎么把肉吃了。”一不小心就说出真心话。

“妈，我没吃饱，哥也不吃了，就给我吧。”说完，冉秀秦又大口吃起来，没两下就吃个干净。

林红接过见底的瓷碗，里头可是一粒米也没剩啊，她愣了半晌很快就知道女儿的心思，林红将碗底翻给葛大妈瞧瞧，装作无奈笑出声：“你瞧，孩子是真没吃饱。”

葛大妈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她抬眼瞧了对面的冉秀秦，不知道这丫头还是这种人，院里都还以为这姑娘木讷老实呢。

她呵呵笑了两声，不好撕破脸，只好讪笑说着：“家里都缺粮食，要不我也不会拉下老脸问你要吃的。”

“葛张江拿回来的馒头吃完了？”林红问。

葛蛋正哭闹着要吃肉，一听家里还有馒头，又哭喊着要馒头，死乞白赖的哭闹声吵得院里人头疼，有人在屋里骂了几句，愤怒关上窗户。

葛大妈脸皮再厚也受不住众人的指责，又气儿子背着自己买了馒头，一气之下给了葛蛋屁股两巴掌。

“吃吃吃！就知道吃！问你老娘要啊，天天赖着我算什么意思！”

屋里的葛家媳妇听见不高兴了，站在门口问葛大妈什么意思。

趁着对家内讧，冉秀秦拉着林红回了屋，她把自己那份给了林红：“妈，等会再出去让哥吃饭吧，我刚刚在厨房看见，他们今晚吃清水素面条，哥在车间上班，没点荤腥身子是熬不住的。”

林红端起那慢慢咸鱼碗，心里起了波澜，鼻头一酸想起许多事，老大四五十后身子确实不行，估计就是年轻时候，自己舍不得做肉菜，导致营养跟不上。

她闷声叹口气，你说过去她咋那么扣呢，为这个家节约一辈子，可是老头是得癌症走的，老大跟自己不亲，女儿也成了乡下老太太。

“妈，你咋又哭了，难道又是碳火熏眼睛了？”冉秀秦看见林红脸上挂着两行泪珠，心中那念头越来越强烈，这两天母亲性子太奇怪了。

“今儿又不没烧干净？”林红摸干净眼泪，接了一嘴，低头拿起碗筷又去了冉军华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