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婶变蛇
想到这儿,实在没绷住,眼泪又串成了珠,顺着脸颊印到姥姥衣服上。 她后背一僵,叹了口粗气,语气软了几分,“不要怪我凶你,是人坏起来无所不用其极。那土罐子里的迷药怕是只要一点,你就可以任人摆布。” 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心里全是后怕。 陈七那阴鸷的样子一闪而过,他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我赶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地告诉姥姥。 话音刚落,姥姥把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脸更是由红转青往紫黑去。 怕是一股火从脚后直接跟烧到天灵盖。 她伫立了半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嗓子里压着火,沉沉地道,“先让他多活几日,等你安稳地过了生日,这笔账我再一起算。” 我在她背上点了点头。 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姥姥的后背太暖了,眼皮子越来越沉。 直到回到村里,村长带着几个人堵在家门口,不知道在吵闹什么,我才眯着眼睛醒了过来。 姥姥背着我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对着他们喝了一声。 他们这才发现了我们,一窝蜂地向我们冲过来。 村长更是两眼放光,冲上前拽着姥姥就走。 村里的王叔站在村长左侧,着急忙慌地对她说,“苏婆,我媳妇出事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姥姥侧身一闪,直接从他们的身旁绕了弯,嘴里扔了一句“另请高明”,直接背着我就往里面去。 村长急得满头汗,眼睛里都是恐慌,连忙搬出太姥爷。 希望姥姥能看在她爹的面子上,帮忙给平了这事。 王叔三两步来到近前,双臂一横把我们拦下,看姥姥站了脚,直接跪了下来,一下一下地砸得地面咚咚响,额头隐约红了一大片。 其余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嘴,八分哀求,两分威胁。 话里内容尽是“姥姥如果不管,太姥爷的棺材板都盖不住”。 姥姥拧着眉头,黑着脸站在原地。 我知道原因在我。 我刚捡回一条小命,现在又要她放下我去解决别人家的事,她怎么可能同意。 这边还乱成一锅粥,不远处又传来慌张的跑步声。 我伸头向后看,一个上半身血迹斑斑的男人惨白着一张方圆脸,踉踉跄跄地向我们跑来。 王叔还没等那人跑到近前,径直往后栽,胸口剧烈起伏,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抽动。 吓得村长直接伸手掐住他的人中,几个人架着他,伸手拉开衣服。 那人扑跪在姥姥脚前,哭喊着让姥姥救救他妈。 我这才知道,这人是王叔的儿子。 他急迫的声音听着揪心,怕是这件事十万火急且无人能办。 姥姥盯着他们几个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才重重地点了头。 “把你们的猫尿擦干净,有点事就哼哼唧唧。” 她沉着脸,扔了一句话,回屋取了个箱子,扯着我就往外走。 村长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其他几个人更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嘀咕怎么苏禾也去,那不是会出更大的事。 姥姥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停在原地,啪地一拍箱子,给他们一记眼刀,吓得其他人一起噤若寒蝉。 其实不用他们说,我也不想去。 去了多半被人戳脊梁骨骂,屁大点事都得栽我头上。 哪怕是姥姥在,他们不敢当面骂。 他们也会回到家里再骂,躲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骂,忍不住的就会直接会用脸骂人。 我可不想这样惹人厌,身上本就一堆伤,一扯都疼得直抽抽。 去他们面前再平白无故遭一顿骂,不划算。 我心里打着退堂鼓,硬着头皮小声问她,可不可以不去。 话音未落,姥姥伸手揪住我的耳朵,一声怒吼差点要把我原地送走。 “苏禾,你是不是还想被别的东西带走。” 刹那间,我好像又看到了陈七的脸和那只套着皮的黄鼠狼,连忙用手搓搓胳膊上的鸡皮,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她的神色这才稍稍有缓,可脸上的凌厉并未全退,依旧板着脸。 村长一看立马明白过来,脸上赔笑,再三保证没人不欢迎我,这才又动了身。 路上沉寂了一会儿,各个都是抿着嘴不敢说话。 眼看着要过了村西岔道,姥姥才问了事情的经过。 王叔顿时双眼通红,上下牙关哆哆嗦嗦打在一起,半分钟才说了一句,他媳妇突然就变蛇了。 再让他往下细说,就痛苦地捂着脸呜呜地哭着,上气不接下气,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村长跟着心急,一把拽王雷到姥姥身边。 等王雷开了口,我们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傍晚的时候,婶子和王叔二人为了点小事吵了起来。 婶子吃晚饭的时候还在生闷气,动作上就有些摔打。 王叔二两酒下肚,嘴上不依不饶。 婶子直接气得摔了饭碗。 他俩每个月都能闹上一回,王雷夫妻两人也就没有当回事。 王叔更是对着婶子的背影大喊,有本事就别回来,老王家的院不是你随便想进的。 除非你爬到面前求着他,否则两条腿站着肯定是不能进门。 可眼看夜深,婶子还没回家,打了娘家电话也说没回。 这才觉得不对劲,一合计就挨家挨户寻人。 眼看着要寻到最后一趟人家,还是没找到。 正心里急得不行,又接到了王雷媳妇的电话。 说是家后院有动静,鸡鸭一直乱叫。 还没等说明白,电话里就又传出惊叫。 说是屋里的灯突然灭了,院子有黑影,来回乱窜,让他们赶快回家! 他们到家一看,电线被人扯断,鸡鸭更是乱飞,连连撞墙。 婶子正蹲在电箱下面抱着一只鸡生吃,四周围全是奄奄一息的牲畜。 听到这儿,我浑身乍起一层鸡皮,强打起十二分精神等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