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人

用晚膳时，苏灿提出想跟杨氏学配药。

杨氏一脸为难：“灿儿啊，娘会的都是你外祖母教的土方子，你要是想学医，娘跟陈府医说说，你拜他为师行吗？要不……娘去回春堂问问吴大夫，或是去益安堂……”

苏灿赶紧拦住杨氏，“娘，不用那么麻烦，我只是看您给我配的药挺好用，打算学一学，将来也算有一技傍身。”

杨氏连连点头：“对，你常用的几样药方子，娘这就写给你，以后娘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自己配。明日有空，娘带你和妙儿去圣水河畔走走，认认草药。”

正啃排骨的苏妙立马摇头：“我最近太忙，你们母慈子孝，我就不参与了。”

杨氏看着二女儿，语重心长：“妙儿啊，你今年都十六了，也不能天天在房里写字，也得出去走走，多参加一些聚会，灿儿都订婚了……”

“娘，”苏灿忙岔开话题，“您给我请位武师父吧，我想锻炼一下身体，将来也有自保的能力。”

“好！”杨氏满脸欣慰，“灿儿终于长大了，知道为将来打算了，等你父亲回来，娘就跟他说。”

翌日一早，杨氏便拿着写好的药方，还有几本医书来找苏灿。

苏灿看着那些繁体字，忍不住皱眉。

杨氏忙说道：“这些方子你先看着，有不懂的地方，娘再给你慢慢讲解，今儿娘带你出去散散心。”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圣水河畔，绿意润泽，两岸散步赏景的游人并不少。

杨氏领着苏灿，带着丫鬟婆子，慢慢走在长堤古树间，随手指着树下的野草，说着草名和药性。

“这是车前草，可治疗咳嗽。”

“这是垂盆草，能消痈肿，解蛇毒。”

杨氏正说着，忽然有人惊呼：“不好啦，有人投河啦……”

河岸边的游人听到呼声，如潮水般朝一个方向涌去。

元宝看向杨氏：“夫人，我去看看。”

杨氏皱眉：“你一个小姑娘，要稳重。”

杨氏说着，已朝呼救的方向走去。

许嬷嬷劝道：“夫人，河边人多路滑，您还是别过去了。”

杨氏脚下没停：“我看看情况，不靠近。”

元宝睁大眼睛，天啊，夫人怎么走得比她还快！

苏灿扶额，她这位娘亲还挺好热闹的。

她们赶到时，投河的妇人已经被捞了上来，双目紧闭，腹部高高隆起。

一名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来，抱起妇人上身猛烈摇晃：“巧娘，巧娘，你醒醒！”

可妇人依旧垂着头，毫无反应。

杨氏推开围观的人，大步走了过去。

男子察觉到杨氏的靠近，警惕吼道：“你干什么？”

杨氏伸出手：“我看看她还有没有救。”

“你说什么？”男子愣了一下，问道：“你是大夫吗？”

苏灿皱眉，这男人好像并不希望别人救这妇人。

杨氏并不理他，把手指探入妇人口中。

男人急了，一把抓住杨氏的胳膊：“你要干什么？”

苏灿上前，掰开男人的手，吩咐元宝，“把他拉开。”

元宝和车夫老李架着男人胳膊往外拖，男人嘴里还吼着：“你们要干什么？”

杨氏动作不停：“我说了，我看看她还有没有救。”

“你真的能救巧娘吗？”

元宝忍无可忍：“你给我闭嘴！夫人说了，看看她还有没有救，你再废话，我打晕你。”

杨氏清理干净女子口鼻中的异物，深吸一口气，嘴对嘴把气送入妇人口中，如此数次，接着双手交叠放在妇人心脏处按压起来。

苏灿不由得一挑眉，杨氏还真不是一般人。

有人好奇：“这是干什么呢？”

“我哪知道！”

“不会是吸魂吧？”

“别瞎说，我看着像是给她渡仙气。”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妇人突然嘴一张，哇地吐了一口水。

男人挣脱开元宝，扑过去喊道：“巧娘，巧娘！”

巧娘又吐了几口水，缓缓睁开眼睛。

男人抱住巧娘哭喊道：“巧娘，你终于醒了，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

巧娘看清男人后，无力地捶打着男子：“你走开，你让我去死，我要陪着杏儿……我的杏儿……”

“你别闹了，咱先回家。”男人说着，想要背起巧娘。

巧娘依旧捶打着男人，不肯让他背：“我的杏儿，你还我杏儿……”

男人有些不耐烦：“你别闹了，杏儿已经走了，日子还得过。”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嘀咕：“这妇人是西街给锦绣坊做秀活的，她女儿天天跟着她去锦绣坊，谁知好好的小姑娘前阵子人就没了，真是可怜……”

“哪是没了，是让人拐走了。”

“报官了吗？”

“当然报了，两口子去顺天府报官时，我在大堂外看着了，那娘子哭得可惨了。可每年失踪的孩子那么多，官府哪里管得过来……”

女人还在啼哭：“可怜我的杏儿，她才十四岁啊，别人家孩子玩耍的时候，她从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