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孔芸娘

“原来是她啊！”苏妙不屑地说道，“她叫孔芸娘，是太仆寺少卿家的庶女，据说亲娘曾是青楼里的花魁。

这孔芸娘也有几分心机和手段，前年中秋诗会上，她弹的一曲《汉宫秋月》，引得许多学子为她赋诗，听说第二天就有人去孔家提亲了。”

苏灿皱眉：“前年就创出了名，为何如今还没嫁人？”

“她是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个庶女，亲娘出身还不体面，哪个正经的大户人家会娶她，她又不肯做妾，又不愿低嫁，就成剩女了呗。”

苏妙说完，见苏灿还是愁眉不展，便解释道：“你刚穿越过来，还没入乡随俗，我跟你说，在这里明是男权主义，暗里却是母系社会，亲妈决定了你的一切。

同一个爹，正妻生出来的嫡子就是主子，妾室生出来的庶子在嫡子面前就跟个奴才似的，就算将来有出息了，也是给嫡子铺路的命。

咱远的不说，就说二房的苏娴，天天不得看苏娇的脸色，围着苏娇转。

她倒是想硬气，可将来嫁什么人，能拿到多少嫁妆，这些全都掌握在谭氏手里，她怎么敢不敬着二房那对母女。”

苏灿食指敲了敲桌面：“今天有人看到，孔芸娘和大姐夫一起从静韵阁走出来。”

苏妙不以为意：“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姜家那个老刁婆子在，他们暂时翻不出什么花来。”

苏灿眨眨眼睛：“大姐知道吗？”

“当然知道。要不我怎么说，那孔芸娘有些心机手段呢，大姐订婚前，京城就曾传出过姜睿有意求娶孔芸娘的消息，我让书斋的朋友帮我调查过，这消息就是孔芸娘身边的丫鬟放出来的。

她以为姜睿为了名声会娶她，可惜姜睿是个妈宝男，姜家有那个老刁婆子在，怎么可能让她个庶女进门。”

苏灿不解：“大姐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嫁给姜睿？”

苏妙忽然有些伤感：“这就是书中的设定吧。就像我千叮咛万嘱咐过老三，千万别参加春日宴，可老三还是去了。

去年我也曾阻挠大姐嫁到姜家，可大姐就是愿意，娘也满意。我把姜睿花心的事实摆在她们面前，大姐却说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只要姜睿四十之前不纳妾，她坐稳伯府主母的位置，姜睿想干什么随他去吧。”

苏灿诧异：“大姐想得这么开吗？”

苏妙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大姐心里有人，只要不是那个人，对她来说，嫁谁都一样。”

苏灿八卦心起：“大姐心里的人是谁？”

“大姐从没说过，不过据我观察，应该是沈怀瑾。”

“沈怀瑾是谁？”

“大梁第一暖男，十八岁中状元，二十岁入内阁……”

苏灿一把抓住苏妙的胳膊：“等等……这人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能不熟嘛，整个京城，除了我，所有姑娘见了他都是满眼粉红泡泡。”

苏灿点了点头，她在元宝的眼里已经见识过了。

苏妙拍了拍她的手：“咱俩就是个穿书的，还是别介入他们的因果了。”

苏灿心中一阵恶寒，突然感觉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如果她是穿书，那她身边这些不都是纸片人？那她还管什么闲事，操什么心。

她应该直接浪迹天涯，享受生活去。

苏妙拍了拍苏灿的脸颊：“是不是不适应身边全是纸片人，习惯就好了。”

苏灿长舒一口气：“听元宝说，朱二少爷是我的好友。”

苏妙笑道：“什么是好友？对于小孩子来说，你有一把糖，你就有一群好友；对于成年人来说，你有利用价值，你就有好友。”

苏灿点了点头：“有道理！朱二让我写两首春日的诗给他送去。”

苏妙并没感到意外：“哦，我平时都抄王维和孟浩然的，他俩风格相近，不会让人以为我精神错乱。你以后抄白居易和元稹的吧，这样我们俩不会撞车。”

“这里没出现过这几位吗？”

“这里只有前朝的李白、杜甫、苏轼，除了这三位，你随便选。”

苏灿想了想，“我现在的毛笔字写得不太好，你帮我写一下白居易的《长安春》和《春风》吧。”

“以我番茄阅读时长3276小时的经验，《长安春》这个名字不能用，改成《春愁》吧，你以后要注意，写诗时不要带出地名，因为有些地名这里是没有的，很容易穿帮。”

“好的。”

苏妙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下：

《春愁》青门柳枝软无力，东风吹作黄金色。街东酒薄醉易醒，满眼春愁销不得。

《春风》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

等墨迹干后，苏灿拿着写好的两首诗，回了自己的金辉院。

她坐到窗前，对元宝说道：“跟我说说朱二少爷吧，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朱德邦，是顺天府尹朱诚忠家的二少爷，他兄长跟大少爷也是好友，您刚到通惠书院的时候，没人理您，朱二少爷挺照顾您的。”

苏灿淡淡一笑：“帮我找个信封，把这两首诗放里面，再让李叔把信给朱二少爷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