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渡法生鳞牙厄难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褚宴死死抓住自己嘴边的皮肤，但低沉崩溃的嘶哑吼叫声清晰传了出来。

褚怀鳞将手抓住了褚沁脑袋，然后慢慢用力，终将其撕裂扯断后，向前一扔。

褚沁的头颅顺着力道，一直滚到了褚宴的脚边。她的眼睛还睁着，表情定格在欣喜欢快的那刻，大片鲜血从断开处汩汩流淌，在褚宴脚边汇聚成一小条溪河。

“阿宴，再坚持一下。”

“阿宴，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你等着我，阿宴。”

一幕幕画面闪过褚宴的大脑，他抬眸已是被血泪晕染了双眼。

“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假“浮鱳”的声音从半空中飘来。褚怀鳞了然，蛇鳞逆立，上前破开了褚宴的皮肉，每一寸伤口都深可见骨。

他似乎想将褚宴的皮肉与骨头生剥开来，被剜掉的血肉一块接一块的掉落在地。褚宴也产生一种灵魄被驱离的感觉。

直到这刻，他似乎才意识到，褚怀鳞原来这样对待自己从一开始就别有目的。

他的脸已经一半是白骨和摇摇欲坠悬挂在内的眼球，另一半是皮肉绽开血肉模糊的筋肉。这应该是他自出生以来最有勇气的一次。

明知毫无胜算，他却仍往矣。

褚宴用尽全力扑上前去，想将毒牙狠狠刺入褚怀鳞的脖子，却被褚怀鳞突然唤出的鳞片挡住弹了回来，血液与肉沫被溅的漫天飞舞。

“等一下，他在反抗，此时融骨估计要出问题！”两人似乎都没料到一向懦弱，始终克服不了恐惧的褚宴竟会在此刻反抗，假“浮鱳”急忙开口。

然而褚怀鳞的动作还是快了一步，他已经将几段白骨送入被破开的褚宴身体。

融骨已成。

“又要失败了。”失落的声音传来。

褚宴慢慢地不再反抗，似乎已经油尽灯枯。

褚怀鳞收回手，也跟着叹了口气。却不料下一秒，褚宴从地上诈尸而起，一口将褚怀鳞脖子上的血肉撕扯下来。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那是他以诡异姿势扭动，裸露的骨架发出碰撞的声音，夹杂着他咀嚼的牙齿碰撞声。

褚宴的意识昏昏沉沉的，只知道自己在用强烈的意志力驱动自己做着某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随地从阴暗处抓出一把蠕动的蛆虫，也放进嘴里咀嚼，然后慢慢的，四肢躯干长出了新的血肉。

褚怀鳞有些愣怔，随即和假“浮鱳”一并虔诚又恭敬的开口，“恭迎少主归来。”

褚宴却是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弯腰小心捧起褚沁的头，踉跄的朝褚沁的身体走去。

一步，两步。

并不遥远的距离，但他却时刻觉得要支撑不住。他能清晰感受到组成他血肉的每一个部分，这些虫蠕动摩擦着带来的生命力，却是那样腐败又令人作呕的填补上了残缺的自己。

他已被改造为秽物，是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秽物。褚宴颤抖着，将褚沁的头与身体拼合，然后用尽全力的诅咒，许愿自己的阿姐能恢复醒来。

此刻过后，他的恐惧以融入自己躯体的方式，将与自己相伴永生。

——

“快看，蛇族那个怕虫的胆小妖被放出来了！”几个小妖嬉笑打闹着，跑到褚宴面前将他围了起来。

其中一只小妖熟练的从身上掏出一堆肉唧唧的小毛虫，就要唬到褚宴脸上，一看就知道以前没少干这种事情。

褚宴却只是阴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然后将脸上的毛虫摘下，慢慢放入嘴里仔细的咀嚼起来。

随即伪装了些许柔弱的表情在脸上，开口也是温温和和的。“挺好吃的。”

对面几只妖一脸恶心震惊又有些见鬼的模样。他们妖虽然不怕虫蠡，但也从来不屑于吃此等恶心之物。

“你……你……”话还没说完，那只小妖手里剩下的毛虫就被褚宴一股脑强行塞到了自己嘴里。

“讲话的时候嘴不要张这样大。”褚宴朝面前小妖温和笑笑，语气也是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关心与担忧。

“很危险的。”

几只妖被挑衅，也咽不下这口气，抬手就要往褚宴身上招呼。

褚沁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忙上前帮忙，一只手控制住了对方要落下来的手掌，然后一脚将其踢开。

“你们要再被我瞧见欺负我弟弟，我定要你们好看！”

几只妖互相对视一眼后便撤了。当晚对方的家长就怒气冲冲的找了上来。

“小孩子间打打闹闹有矛盾本也正常，但你家褚沁这小妮子心思太歹毒了，给我孩子下了毒，同类相残可是大忌，妖主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褚怀鳞面色阴沉的看向褚沁，似乎在询问说法。

“我没有，他们先来欺负弟弟的！我只是阻止了他们……”褚沁着急的辩解还没结束，那妇人便又一脸蛮横的打断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这小孩子坏的很！小小年纪仗着自己有点天赋就胡乱祸害别人，现在还在这里诋毁污蔑受害者！好不要脸！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孩现在已经危在旦夕了！”

褚沁无助的望向不远处的褚宴，褚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