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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九叔。”
九叔自觉退场,把美好的晚上时间留给年轻的孩子们。
撑着伞从路口快上车之际,九叔又直起身,往对面快走来的郑锦年又望了眼,望得时间超过了一分钟,雨势渐渐小了,九叔收了伞,递给司机,人进了车内。
郑锦年是孤身一人前来,手里却拎了过膝盖高的礼盒,沉重的很,里面似是装了不少东西。
他站在门边还没收伞,里头的周玉程就看见了他,挑选的咖啡豆在精致的盘子里装着,他停止了一切动作,就和着那些模糊不清的彩色架子和门口的玻璃,透着异物的阻挡,他贪婪地看着他。
等郑锦年推开门进来,视线还没怎么找,便瞧见了周玉程。
他看上去像是早就发现郑锦年,且注视良久了。
郑锦年朝他走去。不知不觉间,外头的小助理也跟了进来,就站在周玉程身边。
周玉程把盘子交给小助理,让他去结账,他拿起沙发座上随意搭着的大衣,心情很好:“锦年。”
一声甜蜜过头的,发自心灵的喟叹,透着浓浓的相思之意。
还没怎么说话,郑锦年就觉出周玉程像是想他想的很厉害,都快超出世界的一切事物。超出自然法则运行的所有规则,有一种叫郑锦年离开地表之外,不真实的活着的虚脱之感。
这些感受一点也不夸张。
郑锦年那一刻便想,干脆牵着周玉程的手,带他离开这个世界,去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星际流浪算了。反正周玉程什么都听他的。
但他不能。
他可以活得虚脱,少爷不行。他的周家大少,应该要活的真实点,安安静静的,回他的周家。
郑锦年勉强挂起精神,笑:“九叔定好餐厅,走吧,先去吃饭。”
“好。”
两人离开精品店,到达餐厅。
三楼的餐厅被包了场,室内除却音乐声,一切都显得宁静。
前菜才刚上桌,周玉程说着他这几天干了什么事,事无巨细地交代,却发现郑锦年没什么想听的欲望,看他的眼神也不如之前那么专注,他慢慢降低了这种分享的喜悦,问起。
“你盒子里装了什么?”
郑锦年面色更紧了一些,有什么话说不出口的模样。
周玉程起身自己去够他手边的盒子,拿到了桌上,不经过郑锦年同意,就从里面把一些东西拿出来,说:“是给我的对吗?”
郑锦年没阻止他,只简单嗯了一声。
好多小礼盒。但不是那种包装很好打着蝴蝶结的礼盒。只是有什么东西被装着,周玉程已经看到熟悉的盒匣子。
他不确定地打开。
发现真是他那枚族戒。
于是他继续打开其他的。
周玉程不再打开了,人坐了下来,脸色板得厉害,不说话。
郑锦年也不说话。
两人间的气氛尴尬得像五年级的小孩闹矛盾,幼稚,却又僵持。导致餐厅经理看见此幕,叫送菜的餐品都不及时端上来了。
郑锦年太不擅长应对这种陷入僵局,又即将可能会爆发出什么大的场面的局面,要是谈生意的话,就不会这么麻烦。
可这是谈感情。
他只能学着惯用的,对待员工的那套。
这是他擅长的领域。
所以他直接把话说开了,一点不迂回,不铺垫,即便窗外河畔的风景美不胜收,室内的音乐是周玉程精心制作,很多美好的浪漫,郑锦年此刻到底注意不了半分。
他把周玉程的心血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撕裂。
当周玉程还在试图想一点办法来缓和气氛时,他正要说话,就听见对面的郑锦年语气淡淡,道:“东西你也看到了,至于其他的。晚上回去你自己慢慢看吧,我今天来,是来……来和你道别。”
周玉程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痴痴愣愣了很久很多时日,这会儿被郑锦年一激,那股熟悉的傻劲和躁意从身体里被激发了。
他脱口而出一句伦敦腔:“Pardon?”
郑锦年和数豆子一样,毫无感情,机械地说道:“按照我年初的计划,到年底前,我得多在东京和美国往返,不常在国内,宁市的事我有了新的对接人,这趟回去后,我与家里老爷子也商议了,从明年开始,我便很少在宁市,几乎常居国外。”
周玉程脸色一点点生冷:“所以呢?”
“所以,鉴于我这一年来,在交朋友这件事上犯了不少蠢,挺麻烦的,我可能得把重心转移下。明年我会在德国的时间更多,你也有自己的事对吧,我们,我们以后渐渐都在手机上联系吧。”
郑锦年是知道的,周玉程这种的,交朋友都只会是阶段式。离开了郑锦年,他不仅会变好,他还会很快忘记他。至于他犯得这点蠢事,可能只有九叔知道,别的人不会知道——他周玉程曾经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有病的郑锦年,于这年的年尾,是那样疯狂。
郑锦年不忍心说出那句话。
但他知道。
这样的道别。之后,周玉程便会自觉地,很有规律地,不再往来的,退出郑锦年的视野。
他偏执地这样认为。也认为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