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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
他凭什么说?他有什么资格说?
话戳到痛处, 陈兰静脸色铁青,俨然被逼得恼怒:“放他妈个屁!你平常也这么哄小也的?祸害我女儿不算, 连着我外甥女也不放过?!”
这么听着,她并不真的为了黎也而“讨伐”, 她是恨,什么脏词儿都往靳邵身上叠,也不怕了,恨不得用唾沫就把他淹死。
靳邵却还保持着那抹冷笑,握着歪斜的车把托正,烟剩半截,夹在指间,对准陈兰静,她迅即闭声,大惊失色地扯住跟在旁边的黎也。
单指弹出烟头, 火星子朝着她刚刚躲开的原位飞溅, 她心惊肉跳, 黎也的右臂被她抓得疼。
“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靳邵眼斜过来, 哑涩的嗓音戾气深重,吓得陈兰静更不敢松手, 他就先观察黎也的脸色,她并无太明显的反应,不奇怪,不怀疑,无声地看着他。
眼神渐渐变了,装进去什么,又渗出来什么,像脱涩的柿子,伴有刺激气味,从她的眼眶,钻进他的瞳孔。对此,她作出唯一的举动,是慰抚地轻搭住了陈兰静的手。
靳邵笑容阴冷,嗤一声,“啪”地打上了脚撑,要走,陈兰静又喊住他:“你爸在哪儿!那个死东西,管不住裆的死东西!给老娘沾一身病就想跑?!”
“病?”他将笑咧得阴测测回头,“我合计他也没强你吧,自己守不住妇道在外边儿找人发情,赖谁?”
黎也猛地征住,她看陈兰静,陈兰静却有意躲闪,但言语上已经不管不顾了,她不受控地流泪,嗓声高亢愤愤,她恨死了这对父子,儿子恶心,父亲更恶心!在一起到现在她讨了多少好?还远不及他砸给那些骚浪贱的!呸!脱裤子就发情的狗!
她崩溃地呐喊,那个畜生都不知道瞒着她上了多少个,可是她都不在意,他有钱,能给钱,无所谓,他妈个烂东西敢把外边儿沾的病染给她,转头就找不着人!凭什么说她?他才是神经病!他们父子都是神经病!她是瞎了眼,蒙了脑子!
陈兰静哭得面红颈赤,不堪一击都身子脆弱地一抽一抽,像将散架的老机器,发出咽气前的苟延残喘。黎也搭着她的手也随身体僵硬了,呼吸一会儿慢一会儿快,再满脸懵地看向靳邵,陈兰静哭得越厉害,他就笑得越大声,拍着摩托车头快意至极。
是笑他们狼狈为奸,笑她报应临头,再啐上句活该,平时不显于色的阴暗面原形毕露。
疯了。
都疯了。
她节节败退,一步,两步,精神层面土崩瓦解,完全丧失了梳理事件的能力。
从何时开始,又何时结束,她想靳邵走前看了她一眼,阴凄的一眼,发动摩托带着汹涌的躁郁,最快码速从这儿冲走,他没有回旅店,沿着逶迤的天岗街路甩下飘渺虚无的背影。
陈兰静痛心入骨地抓着她的手,说的什么?也记不清,太多了,求她不要说出去,往肚子里咽,再是帮帮舅妈,找那个畜生要钱,她要治病,要吃药……就是没提到一句:你回来住吧。
黎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里待下去了,照这么说,陈兰静和靳勇的关系基本破裂,那她呢?她多希望那时候被拽住,是被告知回去,那里没有什么靳叔叔,有的只是一个烂人父亲和被逼疯的儿子。
她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
陈兰静说她会缴费,她真的有缴吗?黎也不知道,她没说过,没再提过,万幸是黎也也没被靳邵或者靳勇找上过。
她有钥匙,大门的,客房的,靳邵都给她配好,但这里也变得不踏实,她浑浑噩噩地上楼,进房,脸色比跑完三千米后还要苍白、无力,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和那晚醉酒回来一般无二,但她没哭,她清醒着,又在混沌里睡去,环腿枕在膝上。
梦也是涩的,粗粝难咽的一把沙。
她想到分开前靳邵那个阴寒的眼神,想到黄锐今天兴起叫住她讲的那许多。按理说那些事她不该知道,黄叔当她是自己人,说小邵身边的好朋友都多少知道的,他也总不会带外人来家里吃饭。
黄锐自嘲是年纪越大,越发地容易触景生情,十几年前的事儿,埋在人心底至今记忆犹新。那会儿自己才刚调来桐城镇任职,还未成家,在街里租房,当个小警察,上下班规律,靳邵这孩子,是总在路边碰见的,那时候才刚上小学吧,寡言自闭,总是一个人玩,坐在板凳上,脚底磨小石子,抱着腿看万里无云,他的小世界里安静又孤独。
黄锐总耐不住好奇,去跟他说说话,逗逗嘴,后来会带点小零食、小玩具,孩子单纯好哄,你掏一点儿好,他就恨不能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你,但他太小了,他什么都没有,能给出的只有积累几月却仍旧绵薄的零花钱。
当时黎也听得出了好一会儿神,笑:“他那时候这么乖?”
“是啊,那个年纪都是顽皮蛋,他最乖了。”黄锐也笑,笑着笑着,眼皮下泛了层酸,“一直都乖。”
小少年可倔,黄锐每次都是笑吟吟地收下,又悄摸摸地塞回他的小兜里。
俩人很快混熟,黄锐也慢慢发现不对,炎热夏季里,这孩子总穿一身长袖长裤,小小身体捂得严严实实,拉开一看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