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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都是问心无愧的。
至于陪伴,前些年的他,给不出时间。他很怀疑,没有沟通交流、日常舒适的相处,所谓亲情,是否立得住脚。他不会被什么评价束缚住,在他面前,就得闭嘴。
凡事他想的多一步,关于父亲,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兴许人本性中到底有对死亡的恐惧,虚无感升腾之时,他忍不住会想得多些。
他对人与关系,几乎没什么执念。明白失去是一种客观条件下的必然,就不会有多少强求。
这些年,他没什么牵绊,甚至连朋友都不需要。当然,能有聊得来的朋友也不错。偶尔能聊得来的,也大多是同行。其实他们身上都没有多少感情了,不会对人什么同理心,自己经历过的磨难与伤痛足够多时,很难把寻常人的痛苦当回事。
肖华有想过不止一次,他为什么会喜欢孟思远,想与她进入一段长期关系。甚至此时,她成为了他的牵绊,出差回去的路程中,他会想她。他能体会到她的难受,她的开心也总能打动他。
他愿意让这个人进入自己的生活,有牵绊也是一种选择。有了牵绊,就会有执念。
喜欢是纯粹的,但肖华不认为纯粹能让这段关系走得长远。有利益上的共同绑定,才会长久。
他可以很轻松地同她相处,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他从不怕她要得多。
但是,他不想这样,他想让她承担起责任。
轻松的路,不一定长远。他对人性从不高估,一味的给,是违背人性的。
她比他小六岁,也许是置身于此地,肖华难得拥有了些无必要的恐惧。幸亏他们没有相差更多,否则她今后身上的担子会很重。他想要保护她,他的能力足以让她拥有很好的生活,却又想要她走得更快些。
这种时刻,他也会有软弱,变得很想她。这里所有的事都需要他来扛着,其实压力不应很大,毕竟他已有预案,真不知是否有了她,自己才变得这样软弱。
但他并不想展现自己的软弱,一通电话都不会与她打,只因不想让她听出自己的异常。知道她在京州,她在他们的家中好好地呆着,这就足以让他的心稍微安定些。
肖华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信息:有点急事,今晚回不了京州。
他也不知明天能否回得去,无法承诺什么,他又补了句:早点睡。
李敏回了家,孩子这两天在奶奶家,无需她操心。
她坐到沙发上时,低落的心情继续向下沉着,自以为能让自己好受些的那个人,她们的关系都已经被她的口不择言,彻底搞砸了。
被全然理解,是不是一个很高的要求?
孟思远直接问出口,才是符合她性格的行为。就算刚才自己指责着她,李敏却知道,她不会心机深沉到要绕弯来让责怪自己。她不是想太多,而是有时想太少。
当自己曾经的虚荣被好友毫不留情地指出时,李敏不会怪罪从前的自己,却仍会感到羞愧。
那时,孟思远正处于“自卑”中,抱怨同学们怎么背景都这么好,与他们相比,自己毫无优势,没人家聪明,也没人家有钱。
李敏,同样有误闯入之感。新接触的朋友们阅历丰富,爱好颇多,她却不会将这种感受说出口。
她那时安慰孟思远说,你能与他们在同一个教室上课,你们此刻就是在一个水平的。人比的是多维度的综合能力,而不是单一指标。
李敏又何尝不是在鼓励自己。那时父亲对自己说,进入一个更好的环境,就像是乡下人进城,一定会有心理上的不适应,觉得别人看不起自己。但还是要克服这种心理,去融入新的环境。
只是,这让她丢了好朋友。
而新环境里的那些人,并不是她的朋友。
李敏忽然流了泪,如果她昨天忍住了不发信息,不想要舒适而安全的陪伴,是否就能避免现在的不可挽回。就算她们仍对彼此心有芥蒂,但还是能够保持联系。只要有个由头,仍能约对方见面。
她不知哭了多久,沙发陷落之时,一双手搂住了她。
何昊极少见妻子如此哭泣过,他轻拍了她的背,“对不起,那天是我错了。”
李敏没有理会他,却是多日的积压,让她哭得无法停下。
何昊将纸巾盒拿到身边,抽了纸巾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别哭了。这两天我把表舅给弄走了。彻底撇清了关系,以后咱们跟他不会有任何往来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陷入危险境地的。”
李敏看向了他,泪水氤氲在眼眶,看不清他的脸,“何昊,我觉得我不认识你了。”
“那一天是我情绪激动了。你说的对,一点业务不算什么,不能让这种人有接触我们的机会。”
“不是。”李敏摇了头,“你让我觉得自己是帮凶,这种事不该去碰的。”
“表舅一家都去找了舅舅,舅舅又给我打电话,下了命令要把他弄出来。还是舅舅的关系帮的忙,我在其中,顶多算是陪同着一起吃饭。”何昊叹了口气,“表舅的死活我都不想关心,你以为我愿意干这种脏事吗?”
“那你可以建议舅舅不要帮忙的。”
“舅舅那样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