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瘾症
年内去日本一趟拜访生田智和;,
选择第二座城市采风。
暑假一过,开学后还有学业需要兼顾。
贺晚恬忙得脚不沾地,每天一堆待办事情尚未处理,还没做完,抬头一看钟表,留给自己睡觉的时间只剩5小时。就算是超人,也经受不住这么熬。
她又一次地病倒了。
起步阶段虽然忙碌,但是无比充实。
看着自己漫画事业蒸蒸口上,她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几个月里,周旻宇电话微信轰炸,对她骚/扰个不停,有时候人直接就在宿舍楼下等着,让她有寝室不能回。后来还变相发展成了跟踪尾随。
在她上完晚课回寝室的路上,身后一直跟着一道拉长的影子,耳边传来时快时慢细碎的脚步声。她快,他就快,她停下,身后的声音也消失。为此,贺晚恬报过几次警,但是周旻宇也没对她造成实际性伤害,最多被警察带回派出所思想教育、谈心谈话,然后放出来。
他又重蹈覆辙,纠缠不休。
久而久之,她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处理这些琐事上,可是看见他又心v慌。
贺晚恬没办法,她住进贺律给她的房子里。这是自从贺律给她设了门禁后,第一次来这儿。屋内按照欧式风格布置,一楼中心办公桌、深蓝色沙发、赭红色壁纸,红白相间的落地窗帘前,一左一右两张正对着的单人沙发。
二层墙壁嵌入图书柜,四周图书馆环绕,简约大气,有品。
贺晚恬绕上二楼,才发现东南两侧的书架摆着兰波的《地狱一季》等超现实主义诗歌,还有一些人文地理、城市建筑,她兴趣缺缺。
而西北两侧的书架则摆放着漫威超级英雄、《海贼王》《恶作剧之吻》《排球少年》等形形色色的漫画,她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暗色调设计,但光线明亮,空间内一尘不染,有人定期打扫。
空气里飘着清淡的香。
她很喜欢这里。
屋子里衣物一应俱全,甚至还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四四方方避孕套。
贺晚恬带上自己画画的工具,直接拎包入住。九月末,她定下采风第二站,决定走出国内,飞往墨西哥。
去校办开相关证明办理手续的时候,负责老师说:“最近有人来打听过你。”
贺晚恬莫名其妙地:“啊,谁?”
校办老师笑着说:“每天都有,你的粉丝,有自称是你男朋友的,也有称是你亲戚的,小姑娘,你是真的火了……我们学校人才济济啊!”
航班延误两个小时。
贺晚恬把原本的手机卡抽了出来,换上墨西哥的。飞机在跑道上平稳滑行、冲上云翔,前往未知。迷迷糊糊睡了会儿,醒来的时候还在天上,窗外是层层叠叠的云。
抵达洛杉矶机场,贺晚恬百无聊赖地等转机。有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坐在正前方弹着公共钢琴,思绪纷至沓来,大部分是由贺律牵引而起的。她想起以前贺律教自己弹钢琴的事情。
这几个月,她一直逼迫自己做高强度的工作,只有神经绷紧、毫无放松,才能避免大脑无休无止地思念他。当然,那天两个电话后,他也没再同她联系。也仅仅只有两个电话。
上飞机后,贺晚恬闭目休息。
在机场泛起的思念,竞蔓延进了梦里。
梦里她尚在高中,那是她人生中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她只是放了一次学,听了一首曲子,这只是她人生中漫长时间里不起眼的某一刻一一但是一切就在这么微不足道的瞬间发生了,所有都变得不同。
贺律坐在学校对面咖啡厅的一侧,穿着白色衬衫,扣子一粒粒扣紧。
他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书,随意地往她的方向一瞥。阳光正好,矜冷、温和、多情,全部杂糅融化在他的眼睛里。
她向他奔过去。
“小叔,你来接我?”
“嗯。”
她垂眸,看到书页停的地方一一
[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爱上了贺律。
或许是在那早几分钟,在她走出校门,看到他等待自己放学的刹那。又或许是更早之前。
可是谁知道呢?
时光它走了那么久,久到记忆上都蒙了一层擦不掉的灰。
旁边的位置有人坐下,动作很轻。
快到目的地,她睁眼,问空姐要入境卡。
边上的男人用英文说:“也给我一张。”
贺晚恬侧目看去,愣了,登时皱眉:“你怎么也在?”贺之炀似笑非笑地“啧"了声,似乎觉得这问题很蠢。他打量了眼四周“Aeromexico"飞机的logo,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这航空公司是你开的啊。”“………"贺晚恬太阳穴突地一跳,“我不是这个意思……贺之炀故意拖长调子:“那就是关心我?”那一瞬间,贺晚恬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上次两人不欢而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她很疲惫,累得不想跟他争论。
空姐适时出声,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礼貌地:“请问你们是夫妻吗?”
他们同时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