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
第四十八 众人虽然也想劝田文改变主意,但如今是县太爷亲自下的命令,说什么都迟了。 徐主薄和罗叔两个长辈想要斥责田文,但想到田文上观山的后果,又有些不忍,心中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一声叹息。 正当众人唉声叹气之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县太爷到了,众人连忙起身前往大堂,躬身行礼。 大堂昏暗,看不清县太爷的长相,只听到他的声音传来:“田档头” “在”田文应声上前一步。 县太爷没有废话,只是叮嘱道“记住,你代表的是南县县衙,到了观山后,切不可恣意妄为,更不能丢了县衙的脸面” 这是给田文提个醒,告诉他不要乱来,观山派毕竟是法外之徒,但关键时刻可以乱来,县衙会给他撑腰。这也算是告诉他,上了观山后该如何保命。 田文躬身道谢道“谢知县大人提点” 县太爷点点头,又问道“准备好了吗?” 田文深吸一口气,知道到了这一刻,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可走了,心中虽有恐惧,有后悔,但还是坚定的回答道“准备好了” 县太爷闻言,一拍惊堂木,退回后衙。 田文也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罗叔和徐主薄追在后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说点什么。 田文则来到库房,拿起之前放在这里的另一支铁戟,可能是这些天用习惯了,田文感觉自己已经可以用得了双戟了。 为了防止自己后悔,也害怕离别时的悲伤,田文没有和大伙告别,出了县衙,就直接挎上汪都头带来的马匹,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了。 纵马飞驰,狂风拂面,一切犹豫,一切顾忌,全都一扫而空,田文只觉得壮怀激烈,仿佛自己要去做一件顶天立地的大事。 飞驰出城,田文突然看到前面歇脚亭边停着一排马车,一个人影还拦在了路中央,要是别人,田文还可以闯过去,但看清拦路之人后,他却不得不收缰停马,只因为这拦路的人,是他的父亲,田墉。 贸然看见父亲,田文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得甚至想要逃走,像是一个闯了大祸,又被父母发现的孩子。 但害怕归害怕,田文也不再是小孩子了。他停下马匹,翻身下马,来到父亲面前,父子二人面对而立。 父亲很生气,但看到田文坚定的样子后,又有些气不起来,甚至有些恍惚。 深吸一口气,斥责的话语,说出口后却变成了疑惑:“你当真要去?” 田文“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父亲叹了口气,孩子终会长大,而一个大人,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 面对这样的田文,父亲也和徐主薄他们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亡羊补牢,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只是徒劳,而父亲,也不是扭捏之人,知道劝不住,孩子长大了,也用不了强,何况还有县太爷的命令,否则他真想将田文绑回去。 千言万语,最终只汇集成一句话“活着回来” 田文咬了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做好了舍身取义的心理准备,但田文还不想死,家中还有父母在等着他,小香在等着他,县衙里的各位也在等着他。 父亲让开路,田文也暗暗叹息一声,正要重新上马,边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郭老爷,看来是你输了” 扳着马鞍的田文,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歇脚亭里,老神在在的坐着一个人,是李枢,李家南县的当家。 听他这话的意思,他是与郭廉打赌了,而且赌的就是田文。 父亲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成了别人的赌注,下注的还是自己的东家,这声叹息里,全是小人物的心酸无奈。 旁边这一排马车,也不都是货车,歇脚亭边上这一辆马车明显奢华不少,看李枢目光投射的方向,这车里面坐着的,应该就是郭廉。 没想到他也来了。 田文此时气势磅礴,见父亲低头叹息,便微微一笑,也不管李枢什么身份,对着他开口道“不知李当家和郭老爷赌的什么?” 李枢也没在意田文插嘴,转头对着田文道“自然是观山派所在的那片林场” 田文呵呵一笑,说道“怎么赌?” 李枢道“就赌你敢不敢上山” 田文这下真的有点好笑了,说道“不知谁赢了?” 李枢得意道“当然是我赢了” 田文闻言,有些不屑的扫了眼郭廉的马车,转头对着李枢道“李当家既然赢了,不知道,有没有彩头?” “自然是有的,不知田捕头想要什么?”李枢似乎是因为赢了郭廉,心情大好,笑着说道。 田文则纠正道“我现在是南县大档头,至于彩头嘛……” 田文一边说着,一边扳鞍上马,看着远方的翠绿高山说道“自然是要李当家一个人情了” 李枢闻言一愣,转而哈哈大笑道“田档头的胃口可真不小” 田文亦是嘴角上扬,说道“我拿命替李当家赢下的赌局,好处自然不能少,还是说,李当家舍不得?” 李枢笑容不减的说道“当然舍得,那我就备好酒席,等田档头得胜归来” 田文突然一扯缰绳,马匹嘶鸣一声,前腿高高扬起人立起来,随后落地疾驰,卷起风沙满天。 田文一边纵马驰骋,一边高声喝道“李当家,田某此去,生死不自知,还请李当家不要忘了今日约定,至于那酒席,你留着自己吃吧!” 说罢,仰天大笑,说不出的豪迈。 李枢似乎也被田文的气势镇住,长吁一口气后,对着田墉说道“令郎当真好气魄” 父亲则是摇头苦笑,有些骄傲,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