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

，小香，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一张张面容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闪过，回忆起这两个月来的事，田文只觉得身心俱疲，想要逃避，身体里却总有一股劲在执拗的推着他，田文想不通那是什么，是前半生读的圣贤书，还是那破破烂烂的心，田文真的累了，烦了，心境早已破碎，何不直接碎成渣，而是变成尖锐的碎片来刺痛他，刺激他不断前行。　　浑浑噩噩的回到县衙，看见廊亭里早已醉倒的徐主薄等人，田文突然有些羡慕，自己也想好好的大醉一场。　　来到酒桌去坐下，桌上全是空酒壶，地上是横七竖八的罗叔等人，田文再也顾不上母亲不让喝酒的忠告，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辛辣入喉，却冲不开心中的迷茫。　　“给我来一口”牢房内的李魄突然喊道。　　此时浮云蔽日，天色不知何时再次阴沉下来，怕是又要下雨了。　　田文提起酒坛，放到了牢门前，想起李魄妻子刚才的魅惑行为，田文有些不敢面对他，放下酒壶就离开了。　　来到县衙外，看着愈发阴沉的天空，田文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石板街牌坊下，记起刚才唐意的事，想着既然来都来了，不如顺道去见一见乳燕，将唐意的事告知与她。　　此时天色已经到了黄昏，石板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好不容易天色放晴，城里人也按耐不住躁动的心了。　　来到春香楼前，田文忽然发觉楼里的氛围有些奇怪，之前在门口迎客的李干等小姑娘全都不见了人影，而楼内明显人影绰绰，能听到丝竹声，还有叫好的高声喝彩声。　　心怀好奇，田文转过屏风，来到了楼内，只见这里面宾客满座，却无一人喝酒喧哗，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田文看到大厅中央有一个舞台，乳燕正在台上翩翩起舞，而就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几个少年正在肆无忌惮的高声谈笑，说不出的张狂，再看其服饰，居然是那群观山派少年。　　又见观山派，田文不由得目光一凝，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背上的铁戟。　　观山派不但刺伤自己，还带走了乔恩，此前更是用毒计，差点害死汪都头他们，最终让县衙一败涂地，如今居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简直就是在嘲笑县衙，田文瞬间怒不可遏。　　就在这时，一个观山弟子发现了田文，便嘿嘿笑着，阴阳怪气的道“哟，这不是田捕头吗？要不要过来一起欣赏歌舞啊！”　　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田文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这人似乎完全没有看到田文阴沉的脸，依然哈哈大笑着，突然，他拍碎一只茶盏，又一把抓起碎片，丢到了舞台上。　　田文这才看到，舞台上早已布满了尖锐瓷器碎片，而台上跳舞的乳燕更是被脱掉了鞋，也不知她在这布满碎片的台子上跳了多久，一双玉趾早已鲜血淋漓，浸湿了雪白的袜子。　　田文瞬间睚眦欲裂，愤怒冲昏了头脑，大喝着从背上取出铁戟，朝着这群畜牲就冲了过去，全然忘了，观山弟子都是有武功在身的，而田文在几个月前，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果不其然，刚冲到近前，还不等他手中铁戟劈下，那个观山弟子突然一跃而起，先用剑鞘格开铁戟，再顺势旋身一脚，重重踢在了田文脸颊上，巨大的力道将他踢的侧身砸倒在地，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只有本能的挣扎，却难以起身。　　而那观山弟子依然一脸嬉笑表情，笑呵呵的踩在田文脸上，居高临下道“怎么？我们看戏也碍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