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稳赚不赔的买卖

天色破晓，一张木筏孤零零地漂行在水面上。

萧绫羽失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脑海中回荡着方才的一幕幕。

“这图腾从何处得来？”

在看见图腾的瞬间，鬼市主声音骤然阴鸷。

她避而不答：“鬼市交易不问出处。”

鬼市主一怔，随即飞速夺过她手中布帛。

端倪半晌，才将布帛一扔，低声道：“你的东西不值这个。”

“？”

萧绫羽心下一紧，正色道：“阁下久居鬼市，不知外面有多少人等着抢这个东西，这可是无价之宝，三大门派皆齐聚于方仪楼，开出的条件可都是万金之数。我避开耳目，冒险前来，阁下轻飘飘的一句不值未免有些苍白无力吧。”

“呵。”

鬼市主突然低低地笑了几声，：“无价之宝？万金之数？你倒自信。”

她心中忐忑，攥紧手指佯装镇定：“十三是生意人，做生意讲究等价交换。要不阁下先验货，再下论断不迟。”

鬼市主幽幽落座，伸出手：“那就拿来看看。”

萧绫羽将书卷放在他手中。

鬼市主伸手翻了一面，瞥了眼台下的人——对方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动作，一脸警惕。

他感到好笑，半晌才开口，声音慵懒：“这是假的。”

“假的？”

萧绫羽笃定地摇头：“不可能，上面是鹤老的笔迹不会错。”

鬼市主嘴角一勾，打了个响指，手中的书卷就燃起一团烈火。

“别！”

她来不及阻止，书卷就在眼前化为灰烬。

她目光愠怒：“阁下这是何意？就算是假的，也要过问一声吧！”

男人声音多了几分不耐烦：“假的就是假的，一文不值，与其拿这本赝品来招摇撞骗，不如听听我的条件。”

这个鬼市主好生不讲道理，烧了她的东西却还反将一军。

她看向身后，牢牢关闭的漆黑铜门，只能暂时示弱：“什么条件？”

鬼市主喉间一动：“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接近顾焱之，每日向我汇报他的行踪，事无巨细。”

顾焱之？

萧绫羽心下诧异，但还是压低嗓音：“为何是他？”

“这你无需知道。”

“……”

“若我不答应呢？”

鬼市主声音骤冷：“我忘忧池的萤虫最近正好缺食物。”

萧绫羽目光一暗，这是威胁。

鬼市主打算强买强卖。她倒是大可以掀了面具坦白身份换取生机，可自己要查的事情也必然瞒不住。

事急从权，她只能应声：“我一介商女，阁下当真看的起我，顾焱之可是当今最受宠的皇子，阁下想让我做到出入随行，怎么可能。”

鬼市主幽幽开口：“十三娘，真名月影，年芳二八，风域上级，从前在乾道做暗卫，学的不就是勾引男人的活，爬上床做个通房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

萧绫羽眉心一皱，他居然调查月影的身世，甚至知道风域。

她哽咽道：“阁下这话当真难听。”

鬼市主声音低沉：“三月为期，事成之后，我便告诉你图腾是什么，这笔生意对你我二人都是稳赚不赔。”

萧绫羽接着问：“那如何传信？我不可能日日前来见你。”

“蝶笺，我也不是日日有空。”

“……”

“阁下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烧她的书，让她做事，用她的通信手段，今夜当真是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阴险狡诈的商人。

她回神时，木筏也刚好靠岸。

脑海中思绪翻滚，她回客栈换回衣服，退了房。茫然地在街上走着，一抬头，已然到了方仪楼。

看见匾上镏金的大字，她突然眼前一阵晕眩，视线也变得模糊。

她摇着脑袋定了定神，强撑着从密道回了云遮月雅间。

月影正一脸焦灼，坐立难安。

眼前出现了少主归来的身影，她心中一喜。

“月影…”

说完，萧绫羽直直倒在她的眼前。

鬼市，灵渊阁。

随侍冥亓听见呼唤推门进入。

鬼市主放下兜帽，将《诡法下卷》递给她：“收好。”

刚才那团火焰不过是他的幻术所化，书卷其实完好无损。

冥亓双手接过：“主上，这本是真的？”

鬼市主敛了眸子：“不知道，八成是假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模仿鹤老的笔迹写些劳什子招摇撞骗，隔一段时间冒出来一例，他疲于应付，偏得那个人在意。

方仪楼诱他入网，他无非是刚好也有一计，便顺水推舟，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