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鬼市主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大地。

月影一拍桌子：“少主要只身前往？我不同意。”

“若是你我二人一起深陷其中，谁能助我们脱身？”萧绫羽反问她。

“……”

月影哑口无言。

萧绫羽将秘籍取出放进包袱里：“空匣子，先震慑住场子，我怀疑今夜陆修等人会有所行动。”

她拍了拍月影肩膀：“若天亮我还没回来，立刻告知我爹。”

月影点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少主渐行渐远。

城郊，河畔。

萧绫羽吹起唤船哨，在漆黑的夜空显得格外凄厉。

不一会儿，船夫未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袍面具人，看不见眼睛，仿佛没有五官。

他让开身，示意萧绫羽上身后的船。

萧绫羽强忍下恐惧，站了上去，黑暗中，她仿若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是血的腥气。

这次与上次不同，她跟着那人一路畅通无阻，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低头不敢直视。

那人一路默言，带着她到了海市蜃楼前。

“到了。”

面具人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毫无起伏。

“原来会说话。”

她默默想。

再抬头，那人已经不见身影。

萧绫羽只得自己摸索着前进，她用力推开沉重的大门，灰尘呛得她睁不开眼。

她咳了几声。

“平时都没人走门吗？”

一步步拾级而上，脚下每个阶梯都放着一盏烛火，仿若这条道是通往森殿阎罗的道路，光影交错，令人毛骨悚然，诡异而瘆人。

一路上安静的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穿过一片星尘，便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泛着寒光的大门，门上悬挂一块黑色古铜额匾，其上刻着三个大字——灵渊阁。

旁边站着一个随侍，她推开门，萧绫羽进去，大门立刻关闭。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宫殿，她只身一人，身影显得格外渺小。

“终于来了，胆量不错。”

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沧桑而浑厚，带着些许嘲弄意味。

“变声器？”

萧绫羽猛地回头，却只闻声不见人。

突然，一抹黑色身影凌空出现，飞速掠过她，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她肩上的包袱。

那人飞身上高台，将包袱打开，从里散落了一地的空白宣纸。

“东西呢？”

那人声音骤冷，带着杀意。

萧绫羽抬眼望去，他穿着宽大的长袍，盖住了眼睛，下半张脸也笼在阴影里，只露出两缕银色的头发。

她记得月影曾说，世人皆传他容貌畸异，或许不想露出真容。

“敢问阁下可是鬼市主？”

那人低沉一笑，掀袍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竟敢在我面前偷梁换柱。”

对方直奔主题，萧绫羽也不再废话，伸手从怀中取出那本《诡法下卷》：“东西在这，素闻阁下不喜按常理出牌，我自然要小心提防。”

“啪啪。”

鬼市主拍了几下手掌：“有意思。”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如何确保此卷是真？我凭什么信你。”

萧绫羽脱下外袍：“既然阁下遣人传信，那便是派眼线一路跟踪，知晓我从方仪楼而来。而方仪楼真正的掌柜是一女子，花名十三娘。”

她推了推面具：“正是在下。”

此话一出，对方却并不接茬，气氛陷入恐怖的沉默，萧绫羽手心不自觉渗出冷汗。

过了良久，对方才冷声开口：“你可知欺骗我的下场？”

萧绫羽强装镇定：“此卷是真，阁下若不信，拿走一看便知。鬼市主霹雳手段，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没有欺骗您的理由。”

“呵。”

鬼市主不屑一声。

他突然起身，紧接着一瞬间，萧绫羽眼前便出现一只大手，朝面具袭来。

“！”

萧绫羽瞳孔骤然放大，立刻退后躲开。

好在她在月影那学了点皮毛功夫，反应很快。

鬼市主垂下手，却瞬间召出冰魄弯刀，指着萧绫羽。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锋刃。

“您这是何意？”

鬼市主愤怒道：“既然不愿以真面目示人，那便杀了再取货岂不是更简单。”

说着，泛着寒光的刀尖便逼近萧绫羽的眼球，她连连后退。

直到后脑勺触碰到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心下一凉，颤抖着开口：“阁下忘了您亲自定的规矩，交易双方不得互相透露身份。世道艰难，江湖上难免积怨结仇，难道面貌就不算身份了吗？”

感觉到对方杀意消减，她接着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难道鬼市主就可以不遵守规矩了吗？犯禁忌者，投忘忧池，鬼市主一字千金，自是要以身作则。”

“噗。”

鬼市主收起弯刀，蓦地冷笑出声：“以身作则？你当我是什么正人君子？”

感觉到桎梏消失，萧绫羽贴着墙壁，滑坐在地，气喘吁吁。

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