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受心魔东极帝入魇 修金身靑孔雀护法
小家子气,于是干脆大手一挥卷起了一边帐子,这下两人对望,在灯烛下把彼此看了个清楚。 青华胡乱盖着一床飞燕金雾天蚕丝被,发略零散身着蝉衣,那蝉衣极通透,实在不是能穿在人前的,越鸟轻咳一声,青华这才反应过来,他将被子拉倒胸口,靠着方枕半坐起来。越鸟仔细观瞧他,看他眉睫皆带霜,心里便更是坐实了他身上的寒毒。 “帝君,小王修得一门碧波青焰,可为帝君驱除此寒,帝君无需担忧。” 越鸟说罢就从手上取下了无相飞环,用飞环化成了个无形的罩子罩住了青华的床榻,随即摊开掌心,手里生出一株青碧色火焰。她轻轻一推,一团青焰瞬间便占满了整个罩子,青华瞬间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在紧密的温暖中,青华忍不住侧头看正在施法的越鸟,佛母说过,越鸟艳绝西天境,他还记得与越鸟几天前的初见——她独自来到妙严宫,身无长物惬意潇洒,除了手上的两件法器,浑身不着金玉,不染纤尘。此刻她似有温柔神色,十指纤纤,指尖跳跃着青色火焰,樱唇念念,口中念得是佛宝口诀。 青华从痴迷中回过神来,开口打破尴尬,问道:“殿下这修得是什么法术?” 越鸟施完术,在青华榻前的凳上坐了下来,答道:“这碧波青焰乃小王孔雀血所化,随心所欲,要它多热就有多热,要它烧哪个便可烧哪个,乃佛火,善火也。” 看来当日佛母并非危言耸听,越鸟的孔雀血大有来头,原来这青焰真有如此威力,看来佛母的”屠尽万千凡人“也绝非是虚言,青华心里一沉不禁又想起诸多恼人事来,嘴上喃喃道:“本座原以为自己只是略微受了些伤,想那如来不过大惊小怪,照殿下所说,本座倒是真的中了寒毒了?” 越鸟哪里明白青华在想什么,她见青华面露迟疑,还以为他是怕寒毒长久不治,嘴上便连忙宽慰他到:“帝君身染寒气,带霜色,切不可讳疾忌医,小王这一门法术,定能为帝君拔去病根,帝君无需担忧。” “那就有劳殿下了,只是不知道本座这梦魇心魔如何破得?”青华问道,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还好越鸟不知道他这一宿一宿梦的都是什么,否则他真是难堪。 这些天越鸟思来想去,佛祖让她传道于青华大帝,却不知是怎么个传法,眼下她也只能一点一点试探,免得惹得青华帝君不悦,还以为灵山是要同九重天抢仙根了。 “帝君稍歇,待小王为帝君讼一本孔雀明王经,破除魔障。” 这是越鸟一时之间能想到最笨的办法,传道嘛,自然是从最基本的经书传起了。可青华却连连摇头——当日他与佛母一谈真是肝胆俱裂,现在还要听她老人家的佛经,实在是生不如死。 眼看青华帝君一脸抗拒,越鸟不禁犯难,看来念经这个方法果然还是太简单粗暴了,可是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推搪拖延:“帝君似是困意渐浓,小王便先行退下,帝君若有所需,随时呼唤便可。” 等越鸟出了殿,青华才长舒了一口气,他被青焰包裹着,暖呼呼的就连骨头都酥了,天灵盖都开了,没一会就又沉沉睡去了。此夜他重返梦乡,把那七世情缘梦了半夜,梦里尽是些夫妻之事,实在尴尬,倒是正应了佛祖所言的心魔。 次日,青华越鸟自在町中打坐,他迟疑了半日,有心上前和她说两句话又唯恐落了刻意,正在进退两难之间,却正赶上孟章拜访。 孟章好闹,一向是个人来疯,他被拘在天庭已久,每日闷地头上长草,如今越鸟来了,他是一心要看青华老树开花,因此日日来看热闹。 眼看孟章与越鸟近前说话,青华突然想起那日孟章初见越鸟时的赞叹——孟章说越鸟不愧为羽族仙根,姿容奇丽,九重天无出其右!越鸟常居灵山,一向不喜金银,与她那个金光万丈的母亲不同,平日里多是淡妆素裹。奈何她天资出众,万般打扮与她都是画蛇添足。要问越鸟姿容如何?恰如孟章所言: 肤胜北极千层雪,眸如天河万朵星,一双青目无喜无忧。堆云砌黑的青丝长腰半寸,不盘不挽,单使一支盘珠孔雀尾透玉钗卷些发丝在颅顶。左手是佛宝无相飞环化成的黄金贵妃圆镯;唇间是水灵鹦霞蜜,云琉乌木描的是长眉入鬓。羽睫如扇,说话间点点灵眸拨人心弦;身带佛光。穿的是青碧色万字纹挑线裙。腰间孔雀纹网绦勾出纤纤腰身,脚上鱼肚白金丝线绣的重瓣莲花芙蓉靴,使得是白蕊御香蜜粉,涂得是金桂玉蟾发油。不着首饰,不带耳坠,想那凡俗点缀,哪里配得上这神仙人物?或走或坐,动静皆宜,仙姿翩翩步生莲,敢问诸天仙娥,哪个敢在她面前强夸姿容? 青华站在殿门口插着手望天——可是越鸟美与不美,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呢? 一队宫娥从庭中穿过,嘴里叽叽咕咕说着些咸淡话,有人说那雷音寺里来的明王昨夜深夜入了东极殿,司勤桃姑姑耳朵灵,听了这话脸上变颜变色,口中咬牙切齿。 这桃姑姑原是芳骞林里一株桃树得了造化,在妙严宫做了个宫人,她掌宫事,大小算是个管事的,后来侍奉久了便封了司勤。虽然别的宫娥称她为姑姑,但她实是个年轻的小仙,她数千年来仰慕青华帝君,虽不敢攀龙附凤,却向来有些自诩之心。妙严宫长久的没有掌宫主母,这妖奴便把自个儿当成了妙严宫的女当家,平日经常对想亲近青华的小宫娥呼呼喝喝。 桃姑姑是天上仙草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