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波殿金孔雀赴宴 芳骞林金毛吼传书
,若来日本座为明王殿下挡下焚风大劫,不论生死,本座与菩萨都再不相欠;可本座若是不答应,菩萨就要下灵山,率世间妖仙,先屠妙严宫,再闹灵霄殿,就算是佛祖规劝,菩萨也会连同灵山诸佛一起诛灭。” “不错!” 佛母拍案而起,面上杀气横生。千波殿外平地生风,天雷炸响,乌云遮天蔽日滚滚而来,足见这万年金孔雀妖气之盛非同凡响。 “……你还漏说了一节,老身非但不惧这满天神佛,还要屠尽世间千千万的凡人!在山川谷间燃起碧波青焰,烧的这大地渺无人烟!” “冤有头债有主,菩萨何须伤及无辜?菩萨如此滥杀,难道就不是逆天而行了吗?” 青华虽惊讶于佛母的杀气之重,但也未露出半点惧色,他镇静自若,字字磊落。可佛母非但不怒,反而大笑起来,笑罢指着他说到: “你果然冥顽不灵!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这是一桩儿女情母女恩?你可知满天仙佛不过万数,女娲造人仅得千千万,而世间蠃鳞毛羽昆,五族何止万万千!尔等斩杀手足、争权夺利,玷污凡人学得贪嗔痴恨。万兽万虫不得道的,只能任人鱼肉,就算是得道的,也是你们要我生便生,要我死便死!老身遵天数而生越鸟,她生有灵根仙佛双修,若是连她都要落得魂飞魄散,那这仙佛的天下那里还容得我们这些妖精?既然如此,谁说这世间非得仙佛当道?哪个说天地就容不得百兽为尊?到时候仙佛人皆灭天清地明,我等享不尽的自由快乐,环宇从此太平!” 佛母这一番话如同一个炸雷,青华抬眼看着佛母,她收了妖气重新落座,殿外云雷这才散去,恢复了清风卷云的模样。 佛母非但有改天换地之力,其心智之坚也绝难撼动。她方才所言,字字如同要劈开天地的闪电一般锐利——世间兽虫亦是苍生,但神人鬼妖之给她们留了最末的一界,温顺的沦为牲畜,凶悍的则难逃驱逐杀戮。然而佛母所言最让青华震撼的,就是她说的确实是对的,在她的痛陈面前,一切反驳都是无力的。 青华面露谦卑,低头问道:“菩萨是要本座今时今日就答应吗?” 佛母见青华有意松口,心中不禁顿了一下——这东极青华大帝果然是个有仙根的,也确实些有肩负天下的冲天气魄,倒让她不得不以礼待之。 “帝君根本不需要答应老身,帝君若觉得老身所求有理,只需照做便是。帝君若觉得老身所求无理,也不用告诉老身,即便是帝君需要些时间思量,也尽随君意。” 青华点了点头——是啊,佛母根本不需要他的许诺,就算他当场立誓,只怕佛母也不会相信,等到了越鸟大劫之时,一切自有分晓。 眼看佛母与青华帝君一同走出千波殿,妙严宫的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方才天降噩兆,众人惊心不已,想来这千波殿一宴,凶险与那昆仑山巅也差不了几分。 佛母单要青华送她,她那十几个童儿只能远远跟着,佛母与青华并肩而行,突然间转头问他—— “帝君那日见了越儿,觉得她貌美吗?” 青华一时语塞,直言那天他苦战梼杌,的确是连越鸟的面容都没瞧真切。佛母笑了笑,面上露出了些慈祥,说起话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 “我那女儿是个靑孔雀,她从小长在灵山,论姿容,在西天境当属第一,就是不知道和九重天仙娥比起来又当如何?” 青华觉得这话怎么接都不对,便也没有搭话,佛母看他沉默,只以为他是羞于搭腔,便又说道:“老身想,帝君若见了她,必定一见倾心,毕竟……” 佛母顿住脚步,转身面向青华,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要说—— “千年前老身亲访仓颉神君,与他有过一席之谈,他告诉老身,仙缘已死,世世不得善终。但既然是天定的姻缘,就注定要彼此倾心。不瞒你说,老身曾想过使你二人破镜重圆,无奈天下绝无弱水重生之法,越儿自从入了佛门,也越来越根绝儿女情长,万事休矣。” 佛母说罢腾云而去,青华返回宫中时体力已有些不支,九灵扶了他往东极殿去,岂料孟章已经在殿中等了他好一会儿了。 原来佛母离宫后,九灵便急忙请了孟章神君前来,他将方才青华帝君和佛母席间所议一一转述,孟章听得又惊又叹,正在眼巴巴地等青华回宫。 九灵为帝君换衣,孟章也并不避讳,直悠闲地坐在旁边喝茶吃点心。半晌茶后,青华侧躺在塌上与孟章说话,宫中司勤却突然递进一张莲笺来,说是方才青华与佛母饮宴时,芳骞林一阵吉风起,观世音菩萨坐骑金毛吼传来此书,让青华细看谨记。 观音菩萨驾临时,佛母已在妙严宫,为免冲突,观音菩萨便遣金毛吼传来佛祖真言,笺上书:“雀翎生花,破镜重圆。灵童转世,神鸟归仙。” 青华抻开莲笺,孟章连忙凑了过来,二仙挤在一处细看观音传信。青华默念真言,心中推敲思索——这如来佛祖跟三清一模一样,说话总是喜欢藏着掖着,这真言表面的意思他能理解几分,但是每句话似乎都互相矛盾,实在是让人难以参透! “我看懂了,我真的懂了……”孟章严肃认真地说,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你看啊!破镜重圆,这个就是说,你和明王殿下得重新做夫妻。光做了夫妻还不行,还得有个灵童,也就是得生个小仙童出来。等仙童一出来,明王就飞升了,只要这事在两百年之间办完,就没有焚风劫,佛母也不会追杀你,我们也不用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