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 他猛地抽回手,瞪了宿怀璟一眼,没好气地指使:“说。” 宿怀璟便道:“棠棠身体不好,我又年轻气盛,太没分寸,总担心伤到你,要你跟我一起日日夜夜做混账事,泄了元气,反倒伤身,这才自作主张,加了几味药材,我再也不敢了。” 容棠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宿怀璟,戒备一点不减,甚至愈演愈烈。 这人姿态放得太低,反倒更令人怀疑。 宿怀璟紧跟着却又说:“后来我见棠棠身子好些了,那日书房里你那般跟我说,我便反思了好久,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一些,忽略了你的感受,所以才又改了方子,棠棠这些天……是不是会有些不一样的反应?” 容棠耳廓一红,那点盛气凌人的气场瞬间弱了下去,咬了咬牙,骂他:“畜生……” “嗯,我是畜生。”宿怀璟乖乖地给容棠又倒了一杯酒,说:“棠棠哥哥就当自己养了一条狗吧,偶尔做出些混账事,也情有可原。” “对吧?”宿怀璟将酒捧到他面前,抬起上目线望向容棠,眸光流转间,眉目间俱是归顺的温和。 容棠却还停留在他上一句话,气更大了。 倒不是因为他给自己加药,还好意思说他‘身子弱,难以动情’;而是这种分 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他好,却又因为不想他生气,从而无限降低身份,快要将自己贬进尘埃里的姿态,容棠有一瞬间,心下涌上来一股名为“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他没接那杯酒,而是自上而下的凝视宿怀璟,冷声道:“谁教的你这么说自己?” 宿怀璟眨了眨眼睛,反问:“这样不对吗?” 容棠眯起眼眸,表情严肃:“你是先帝七子,日后更会成为大虞的皇帝,张口就说自己是一条狗,尊严不要了吗?” 他骂得好凶,宿怀璟撇了撇嘴,道:“可我愿意啊。” 容棠一瞬间卡了壳。 宿怀璟又接着说:“而且棠棠明明知道,我自幼就家破人亡颠沛流离,本也没人教我尊严是什么。在姨父家的时候,想吃口饭都要哄得表兄弟们开心了才能动筷子,尊严有什么用呢?” 容棠:“……” 夜色深沉,容棠分明清楚,宿怀璟每一句话都有所预料和图谋,全是刻意装出来的委屈和弱小,可还是情不自禁地甘愿被他算计进去。 他沉默片刻,不太开心地小声道:“你好烦。” 宿怀璟眨巴眨巴眼睛,索性连话也不说了。 容棠无奈,叹了口气,泄气道:“以后不准这样了!” 宿怀璟瞬间就笑,乖巧点头:“好的!” 容棠:“……” 容小世子瞪了他几秒,心下火起,总该发泄,酒意又慢腾腾地撞着脑袋,胆一肥,想也没想地就起身往床榻走去:“过来。” 宿怀璟状似迷茫地跟着他步伐,却问:“棠棠要干嘛?” 容棠脱了外套,重新坐回床上,回过头瞥他一眼:“伺候我。” 宿怀璟愣了一下,实在没忍住,低下头低低地笑了出声:“好哦。” …… 情到浓时,事态正酣,容棠沉浸在叫嚣的感官中无法自拔,宿怀璟却不知想到什么,凑到他耳边哑声唤了句:“棠棠。” “嗯?”容棠眯眼看他,纯洁被欲望遮掩,风情万种。 宿怀璟心下一悸,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他。 一吻既毕,呼吸沉重交缠,宿怀璟问容棠:“棠棠觉得慧缅大师是好人吗?” 容棠不解,既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床上跟自己说别人,也不清楚这人究竟怎么回事,要在这世上最原始纯欲的冲动下,跟他提佛门弟子。 但大脑实在昏沉,很难在这种时候还保持理性而有逻辑的思考,他稍顿了一下,依循本能回答:“大师心怀天下,普度众生,自是善者。” 宿怀璟眸光闪了闪,轻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晚秋萧瑟,一墙之隔的床榻之上,春色爬满了丝绸,开出点点不合时宜的梨花。 宿怀璟笑声低哑,发自心底地轻叹:“好喜欢棠棠……” - 李长甫早在月前便被诛杀。 哪怕有大赦在前,人心于他向来是最好掌控的东西,让 仁寿帝推翻自己之前的赦令, 将一个本就判了死刑的罪犯重新送上刑场, 并非什么难事。 斩首那天宿怀璟下朝去御史台,半路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命双寿将车驾到市口,他下了车,跟着人群走了一段。 宿怀璟换了朝服,轻装简行,隐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