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谁是敌人？

“安瑟·雅莱？知道未来的男人？”

米莲瞪大了双眼，这是个她第一次听说的名字。

什么样的人才能知道未来？

恐怕只有传说中的神才能做到吧。

骗子。

这是米莲最先想到的字眼。

的确有一些预言家，声称自己能够看穿未来，也能靠一些伎俩，成功让人相信他们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但他们从未展示出超出常人认知的力量，在这一点上，米莲甚至更认同神圣教会。

起码教会的“神术”是真实存在着特殊的能力。

米莲修女就掌握了不少能在日常生活中提供便利的神术，比如能够净化污水的“净水术”，能够让衣物快速干燥的“干衣术”，这些都是非常便利的神术，尽管它们不能让她成为一名战力强大的战斗修女。

神术的确是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但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却称不上不可思议。

这是个矛盾，既然民众相信唯一神的存在，神术就不是不可思议的，而且一种正常的现象。

明明这也是一种特殊的力量，却没多少人觉得神术的存在合理，那么其他特殊能力的存在也合理。

人们接受神的超然地位，而神术既是证明其超然于俗世的证明，也成为了一种能力的象征。

不是所有修女都能成功使用神术的，有传言说神术同样会选择使用者，少数人才具备神术的天赋。

米莲见过太多认真修习神术，却没有寸进的见习修女，而她自己拥有着足以令那些无法修习神术的神职者嫉妒的天分。

这让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与别人还是有所不同。

话虽如此，米莲对教典上的传说故事，也没有完全相信到没有一丝质疑的地步。

不过，与莱恩不同的是，她的确相信超自然力量的存在，所以她对魔法的态度，也与莱恩大不相同。

“对，他是个知道未来的男人，也是一位能够使用魔法的魔法师。”

莱恩有些苦涩地说道，让他这样骄傲的人承认魔法，乃至知晓未来的人存在，是件有些痛苦的事。

“你怎么确定，他知晓未来？”米莲也对被称为安瑟·雅莱的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她还没有兴奋到不去理清脑中的疑问。

“他就是知道，他会告诉你些未来的事，然后看着你对那些事发生时惊讶的表情，说一句‘现在你相信了吧？’，那就是他，而且他是对的，总是对的。”

令人意外的是，莱恩提到那个男人时并不兴奋，他说话的口气明显带着对男人的佩服，却又在某种程度上有些许嘲弄。

“所以你就相信了他？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他和别人联合起来欺骗你呢？”

“因为…”莱恩顿了一下，“因为有些事是无法反驳的，它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就按他所说的发生了。”

“但…”

“没有但是，他预言了一切，我亲眼见过他的一些本事，我知道你有什么想法。相信我，我之前也对他有所怀疑…现在也有，可无论是我的理性还是我的记忆，都证明了他的可信度。”

莱恩打断道：“而且，如果他不管你或者我，看起来他也没什么损失。”

米莲仍有些话想说，可她看出来莱恩已经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只好沉默了。

“睡一会吧，很快就要到晚上了，到了那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安宁的时间了。”

莱恩拿出来两个怀表，给其中的一个上了上发条。

一片沉默，房间里只有表针在走动，除此之外就两人轻轻呼吸的的声音。

于是米莲决定听从建议，闭上了眼睛。

等到米莲睁开眼睛的时候，莱恩仍是坐在原先的位置，正在给手枪上油。

她饶有兴致地盯着那把武器看了看。

莱恩也不搭话，他对武器的保养可以说得上非常上心，动作极为顺滑，拆卸时非常流畅，一看就是习惯做这种事，只有这个时候，他眼里的那份胆怯才彻底不见。

米莲擦了擦口水，起身时发出衣料摩擦的声音。

“你醒了？”

莱恩没有抬头。

“嗯。”

又是一阵沉默的无言。

良久，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莱恩：“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虽然我不是什么都知道，但关于那家伙的事还是可以透露些情报的。”

“可以吗？”米莲试探。

“可以，毕竟我可没跟那家伙签什么保密条约，尽管当时那家伙对这一点表示了遗憾。”

莱恩把拆卸过后的手枪部件组装好，弹出弹匣，让转轮发出悦耳的转圈声。

“那好吧，我想知道他是个样的人。”

“这可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莱恩用手指点点眉心：“不过我会回答，毕竟我已经答应过了，言出必行这条原则，我还是打算遵守的。”

“该从哪里开始说呢？”莱恩整理了下思绪：“他是那种喜欢带着面具说话的那种人，不会告诉你他的真实想法。”

“嗯。”

“他还是个有点自恋的人，总觉得自己似乎比所有人聪明，尽管那绝不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