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陪你

肖宇咽了一口唾沫，随即回头对着王巧儿正欲说着，却见一头鸟头鹿身的奇特生物矗立在他身后，这山谷之间突然冒起阵阵的狂风，肖宇的衣裳哗啦啦的。在王巧儿的眼中肖宇握着那把千仞刀之后身躯渐渐地消散，也不能说是消散，就只是像是融化在一滩水里面，缓缓地越来越淡。　　“蜚蠊，神禽，能致风气者，身似鹿，头如雀，有角而蛇尾，文如豹”肖宇在《三辅黄图》之中看过这个典故，而他也知道自己父亲就是听信了蜚蠊的指引才抛弃自己来到燕国。眼前这头生物无疑，脚下踏着风的形状，身体好似一头鹿，漆黑毛发的鸟头之中的眼睛旋转着，随即盯着他，棕色尖利修长的喙部泛着冷光。　　“咕咕咕。”王巧儿没由来的，身前炸响起锐利刺耳的鸟鸣，她对着肖宇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少侠你怎么了？”、　　而在肖宇的耳中，却是这蜚蠊神兽口吐人言，对着他嗤笑道。　　“风家后生，见蜚蠊不拜乎？令尊乃风辈，尔为子，何意又往长京？”肖宇捏紧了千仞刀，随即脚步一踏身体一转，刀鞘飞出，衣裳旋转之间刀气裹挟着死后的哭喊向蜚蠊足足两人高的身躯飞去。可是出乎肖宇的意料，这刀气缓缓地浸没在蜚蠊地身躯之中，泛起一层层的波纹。　　“尔刺狂风，狂风却不怪，是祖也，况尔身负炽名力，狂风难以为敌。”肖宇皱着眉头，对着那阴冷的鸟头说道。　　“你说你是我的祖先，我的祖先又怎么是一只长着鸟头鹿身的神兽？”蜚蠊蹦蹦跳跳地，鸟嘴如同刺出的刀剑一般将空中飞过来的一只诡异生物吃了下去。　　“上古极北有先秦，好大风，国崇尚墨色，拜吾炽名蜚蠊，吾执掌世间狂风，全也。”　　“那你是哪里来？”　　“初皇帝鸿氏，下位界第三位人皇乃主兵之神蚩尤也，吾为蚩尤师弟，”肖宇听后只觉得浑身汗毛炸立，难道史书上关于上古时期的传说都是真的？那些最开始伟岸无比的神明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吗？他咽了一口唾液，对着蜚蠊说道。　　“那所有的神话都是真的吗？”　　“非也，但世间流传的人，神，皆有其事。”蜚蠊随即趴了下来，鸟头对着草地蹭了蹭，实际上是对那刻着怪异符文的整个大山蹭了蹭。在肖宇的眼中，一望无际的祁连山脉都是由这种奇特的符文巨石所堆砌起来，或者是神明的鬼斧神工，在这山脉之上写写画画。　　“吾所来，一是尔为先秦血脉仅存三位后裔之一，吾狂风需庇佑之，二是尔进长京，往昔之事流转其间，难以自拔也，再难出矣。尔身后虽负狂愤印，长京中吾与那千面未必能出手助尔，三思，吾子。”蜚蠊身下长出了数不清的花花草草，身上狂风肆虐，身下柔风轻抚。　　“我知道了，但是我必须去找我父亲，这是我的心愿。”肖宇对着蜚蠊那高大的身躯深深一拜，跪下头磕在了石块之上，双手匍匐着，这是最为隆重的稽首大礼，肖宇当然知道一位炽名来警告自己所蕴含的善意，他不会忘了蜚蠊的好意。　　“尔父肖离曾请吾神，可吾未能进那走马巷，吾后代皆陨，子孙后世无所剩。少年，三思也。吾爱民如子，师兄蚩尤曾诉之，兵为杀人器，能成大业者心仍向民，尔万万小心，吾蜚蠊自天界下，时局动荡，上意困揣测。”随后狂风吹拂，蜚蠊的身躯缓缓隐入那些符文之中，巨石泛起点点星光。　　“少年，吾负尔父离，风家无几也，若是千面愿意助你，狂风欠他一份情意也罢。”那风中响起的长笛声，缓缓飘来一句小声的话语。　　肖宇猛地听到了王巧儿的哭泣声，于是将煞气收回了千仞刀，周遭诡异的景色和远处的长京缓缓褪色直至不见。只见王巧儿蹲在地上抱着他的小袋子哭泣着，那点点泪珠滴落在草地之上，如同清晨的露水，他觉得似乎他跟蜚蠊交谈也没有太久。　　于是他蹲下来抱着王巧儿，问道。　　“我不是马上就回来了吗？”　　怀中少女哭泣着，却又略带惊喜地望着他，随即哭的却是更大声了。　　“你已经一个礼拜不在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礼拜都没看到你，我以为恩人你死了。”肖宇拍了拍她的脑袋，随即瞥见自己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倒是有些好笑，逗着王巧儿问。　　“那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恩人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肖宇闻言顿了一下，可是这似乎是真的，没了刀剑这世道又怎么能存活呢，直到现在燕国也没有把土地夺回来，梁国也是覆灭了一半，各地战火绵延着，千里尸骸，这世道一个少女又怎么能活下来呢。他确实是有些心疼，因为他真的可以感同身受，他父亲走后他一路颠沛流离到燕国，自然知道世道难以维持。肖宇撇了一眼天空，阴沉，方才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居然飘着毛毛细雨，这少女又是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她一个礼拜之久呢？　　“我好害怕恩人死了，我喜欢恩人，我想跟着恩人你。”那泪汪汪的大眼睛和红红的鼻子同时盯着他，黑色的头发散在身后，此时的王巧儿小小一只，衣服是其他城市中捡来的细布衣服，不是特别好看，但别有一种清秀的气质。　　“我不是恩人，我叫肖宇，你以后都可以跟着我，想跟着多久就跟着多久，一辈子都可以。”　　淋过雨漂泊过的人又怎么不想为他人撑伞呢，雨水突然倾盆而下，肖宇叹了口气。　　“你本就不需要太累，也可能你从来都不知道你所承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