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行则将至

在祁连山脉的深处，矗立有一座诡异的大山，它高大而险恶，巍峨而神秘，仿佛是一座被遗忘的神殿，它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山谷，令人感到压抑和恐惧。大山的峰顶总是笼罩着一层浓雾，让人无法看清其真正的面貌。祁连山脉周围几乎是没有小型的村落的，唯一有的城市还是兵家之城，煞气滔天，不知为何里面始终驻扎着上百名修士。　　肖宇一边擦拭着千仞刀，月光下冷峻的右脸配上血肉狰狞的左脸，少年这几个月仿佛长大了不少。一路走来，东蛮似乎急忙退却，只是将城市中财富洗劫一空，燕国子民屠戮干净就走，倒是漫天秃鹫和尸体腐烂的臭气让肖宇感觉不是那么舒服。愤怒的情绪似乎逐渐麻木了下去。身后那少女背着一堆干粮和葫芦，这些是他们到处搜刮来的必需品。　　肖宇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山，这半个月来的经历就好似梦一般，跟这少女相处的一个月还是让他有一丝放松。既然这少女还算是了解一点她父亲的情况，所以让她跟着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累赘，肖宇有的时候也会逗这个少女玩玩，跟她聊聊天。　　少女在后面东看西看，自打出生以来她就没出过鹿鸣城，就算出也是在轿子里，从来没有过这般游离山河的经历，虽然是跟着肖宇看尸山血海，但少女却出乎肖宇意料地不那么害怕。肖宇拿了一把短刀给她，也算是能让她保护自己了。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看着时辰乱了的天，找不到或许是再也不会回来的父母，少女闲的没事会问肖宇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肖宇指了指她系在腿上的刀没有多说什么。少女奇怪拉开襦裙，细长的腿上那把刀平平常常，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对了，你叫什么。”　　“王巧儿。”　　肖宇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笠帽拉低了一点，身后的少女赶忙疾走两步，将他的笠帽又掀了起来露出他的面庞。在肖宇快要杀人的眼神下笑着，虽然眼前的男孩看起来有点吓人，但是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少年的。见识蛮观，知道的故事也多，还是一个内府的有名刺客，难道这对一个深闺之中的女孩没有吸引力吗？　　“还是蛮帅的，虽然受了点小伤。我才不要看不见我救命恩人的脸。”　　肖宇很多时候想不通，为什么王巧儿父母都死了，世界上只剩下孤家寡人了她看起来一天天还是那么开心，其实答案也就是他自己。他不也是孤家寡人吗，为什么他还是坚强地在这个世界上挥动着他自己的刀剑呢，其实他看不到王巧儿睡觉时一个人流的多少泪，多少次在梦中也要被惊醒，那猩红的巨斧，随后东蛮军队在城外的嗤笑之声，为何东蛮会有这些魔鬼助阵呢？　　二人就这么慢慢走在祁连山脉之中，肖宇在前方，最开始二人沿着无数高大的松柏树之间缝隙走着，一路来他们并没有发现如传言之中所说的邪祟怪物，反倒是鸟兽祥和，一片生机勃勃之象。肖宇蹲在地上看着这些湿润的泥土，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些不对。　　按理说东蛮几十万人攻过来，这祁连山脉连一点痕迹都不留吗？　　王巧儿指了指地面，个别裸露的山体之上布满了奇异的符号和石碑，肖宇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看这些毫无意义的符号，它们似乎在向外界传递一种古老的力量和信息。奇怪的符号在风霜潮湿之中衰败的石块上勾勾画画，用王巧儿的话说就是一整个鬼画符。但是肖宇总觉得这符号有一些不详的意味，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而是透露着一种让人胸闷的气质在里面。　　“你父亲没有讲过这里的事吗？”　　王巧儿摇了摇头。　　肖宇走着，突然他回头对着王巧儿说道。　　“如果着天下乱了，你怎么办。”王巧儿目光出神，姣好的面容没有太多忧愁。　　“不知道，我想跟着少侠你，你愿意保护我。”　　“那么其他人呢，天下的其他人。”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照顾好自己，天塌了，世间乱了，父亲以前说会有一位顶天立地的人皇，最厉害最厉害的人会保护我们。”　　如果人皇也不保护我们呢？肖宇没有问出来，只是在心底默默地想着。　　肖宇看着地图，上面记载着此处应该是祁连山脉当初最为凶险的地方，可是山间起起伏伏，溪流婉转悠长，犬牙残次，一片祥和之境，竟有百花齐放的美丽所在。肖宇不太明白，他觉得是不是自己找错了地方，除了那些奇怪的符号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缓缓蹲下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声，王巧儿嚼着东西在他身后停住。　　“千面。”　　“你在吗？”　　无人回应，他身上没有任何的感觉，可是这山间之中突然呼啸而过的狂风之下，他仿佛得到了一个奇特的意念。于是他紧握着千仞刀，一瞬间血烟升腾而起，血色在他脚底弥漫开来，煞气裹挟着数不清的嘶吼和怨念吵的王巧儿捂住了耳朵。肖宇在那一片煞气的血色之中直起了身子。　　他寒毛直立。　　为何。　　在他周围，只见各种巨大畸形的生物，有着淌着脓水的腐败直立人型生物，头顶着一片一块海星一般的诡异植株，在血色之中一闪一闪着无尽的尺度。更有着畸形的行走的柱状生命，四支触须从底部蔓延出来，柱状身体上一些细小的口器一张一合，之中无数锋利的尖牙，头部被一块巨大模糊的蠕动血肉所替代。　　肖宇抬头看去，远方山脉之间不再是之前祥和的景象，而是如同海面一般的搅动迷茫波浪之中，各种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