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血漫长坡

军士兵感觉自己暴露在箭网之下，几乎无处藏身。燕军弩箭手只能缩头收腿，将身子掩藏在木制盾牌之后。　　可是做工粗糙的木盾，只能抵御寻常弩箭，哪挡得住“流星连弩”枪矛的怒射？一团团披风大小的血雾，从燕军弩箭手所持的木盾后喷溅而出。木屑碎片、血肉残肢散落得遍地都是。　　壕沟矮墙前，燕军弓弩手死伤惨重，尸叠成堆，血漫长坡。　　……　　除弓弩手之外的燕军士兵，赶忙躲入轒辒车与尖头轳里面，试图凭借战车坚固的外壳，抵御“流星连弩”的枪矛。　　燕军这次冲阵的，除了轒辒车与尖头轳，还有能装下更多士兵的冲车。冲车是装甲破城车，比辒车与尖头轳更坚固。冲车头装有锥形破城锤，车顶以两块铁板搭成尖头的三角形，不惧箭矢，也不怕滚木礌石。车厢三面都是厚木板，外包牛皮，不惧箭矢和火攻。　　此时，燕军的弓弩手损失大半，其余弓弩手被唐军“流星连弩”压制的抬不起头，自顾不暇。没有燕军火力的压制，唐军床弩兵有了更多的准备时间和施展空间。　　第二道防线直到沦陷，大将军也没让床弩现身开火，更严令不许动用“三弓八牛巨弩”。　　猞猁儿为此憋了一肚子火，等这一刻已经许久。　　猞猁儿大吼一声：“开火！”　　八牛巨弩一声嘶吼，怒射而出。　　“嗖”　　“一枪三剑箭”射出，犹如一道白练划过天际，破空之声震耳欲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自上而下俯冲，正中冲车装甲最厚、最为坚固的车顶。　　“轰”，“一枪三剑箭”洞穿车顶，余势不减，将整辆冲车牢牢钉在地面。　　“一枪三剑箭”是铁制箭羽，箭杆粗壮如标枪，箭头是巨大的三棱放血刃铁镞。射穿冲车时，巨大的三棱放血刃铁镞顺势洞穿五名身穿明光铠的士卒，将五人钉成一个肉串儿。　　可怜的是这五人由于车内视线被遮挡，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一箭穿身，命丧黄泉。　　除了“一枪三剑箭”，这次攻击，八牛巨弩发射更多的是箭头有十字倒剌的铁矛。　　这种铁矛的十字倒剌中有小孔，灌注了猛火油。猛火油极易点燃，一旦燃烧遇风、遇水不灭，并且可以燃烧很长时间。　　唐军发射时点燃引线，燃烧的铁矛呼啸而出，牢牢钉在填壕车、轒辒车与尖头轳等战车车身上，瞬间将战车点燃。熊熊燃烧的战车，顿时化成一团赤焰。　　躲藏在车体内的步卒和工兵灭火无效后，只能狼狈逃出战车。宁愿被唐军乱箭射杀，也不愿被活活烧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造价昂贵、坚固无比的战车便化为一堆堆焦炭。　　……　　八牛巨弩精准地摧毁了壕桥，再将通过壕桥的数百辆冲车、轒辒车等攻城车逐一烧毁。　　数千名燕军士兵顿时陷入后有壕沟，前有矮墙的境地，进退两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