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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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胁与压迫。

程湛说:“医生,很晚了,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Fred几乎能感觉到衣物的每一处纹路,浸着冷汗紧紧地贴在背部。他的身体后移,曹时随之松开了手。

曹时看着Fred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的背影,问程湛:“三十天后,要不要——”边说边做了一个手势。

程湛摇了摇头,“他不会说出去的。”

曹时嗤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程湛说:“因为恐惧,他懂得恐惧。”

一墙之隔的病房里,项逢攥住了陆宽的手,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近与力量让二十分钟前得知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的陆宽几乎热泪盈眶。

生命是很神奇的,当身体脆弱时,内心往往也是脆弱的。

在商海里浮沉了一辈子的陆宽此刻对项逢几乎不设防,他现在在想的是自己还有哪些话该交代清楚。

项逢口里说着让他坚持的话,大脑却在敏锐地捕捉着陆宽话里的每一处信息。

陆宽说:“桑子,桑子她一直都喜欢你。”

项逢说:“这些天她一直都很担心你,哭了好几场。”

陆宽说:“那是个很好的孩子,你要好好对她,算——算我求你了。”

项逢说:“可是申翰说桑子是他的,今天晚上他还来陆家闹,这次是晚宴后我陪着桑子回来了,万一我有事没陪着她——”

似乎是被项逢说的话刺激了,陆宽咳嗦了两声,“当初也是我眼瞎,错看了申家那个小子,是我害了桑子啊。”

陆宽的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了出来。

项逢说:“如果只是一个申翰其实翻不起什么风浪,无非就是流言蜚语,面子上不太好看罢了,我不在乎那些。”

陆宽感到很欣慰,就在这时,项逢又说:“可是他现在背后有赵正言撑腰,这个男人没有破绽。”

陆宽的脸有些涨红,眉头紧皱,泛黄的双眼里射出某种不属于重病在床的人的目光。

他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说:“赵正言,也不是没有破绽的。”

项逢的眼中一道锐利的光闪过,像一把利刃。

陆宽说:“你离近些。”

项逢马上凑上前,陆宽说:“我五年前入狱的罪名是洗钱罪,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洗,咳咳洗什么钱?”

项逢之前也觉得奇怪,说:“那法院为什么?”

“我是给人顶罪,真正洗钱的人,就是风光无量的延城首富——赵正言。”

项逢惊讶地睁大眼,以他如今的能力和地位,能让他如此惊讶的事屈指可数。

项逢问:“那你为什么愿意替他顶罪?”

陆宽闭了闭眼,一张脸上写满了苍老,他说:“因为我偷税了,他有我们公司的账目。”

项逢不理解,第一次偷税被处罚只需受行政处罚,经税务机关依法下达追缴通知后,补缴应纳税款,就可以了。

这笔钱就算再多,也比坐牢强吧。

项逢说:“偷税受过行政处罚就不用负刑事责任了啊。”

陆宽说:“我早年被罚过一次。”

项逢顿时明白了,第二次偷税就不是行政处罚那么简单了,如果数额巨大,是要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可不是在牢里待两年能出来的事儿了。

陆宽继续说:“赵正言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没到用得到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还跟我来往了那么长时间。”

项逢皱眉说:“所以是他胁迫你为他抵罪?可这是洗钱啊,洗钱那么多道交易,不在你名下的产业怎么洗啊。”他很懂这些,洗钱可不是那么好抵罪的,不是一个利益集团里的人,怎么抵罪?

陆宽眯了眯眼说:“你们所有人都以为赵正言举报我是因为南非的那处钻石矿对吧?”

项逢说:“没错,桑子说你标到了赵正言想要的矿。”

陆宽咳嗽了两声说:“呵,什么他想要的矿,背后的卖家就是他,那处矿就是他用来洗钱的。”洗钱是通过增加交易,来把脏钱洗成干净的,而其中的损耗不值一提。

项逢惊讶地看向陆宽昏黄的眼,他要确认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陆宽继续说:“跨境支付本身就存在延时的问题,里面买卖方的信息很容易造假,追查起来几乎不可能。”

直到这一刻项逢对赵正言有了真正清醒的认知,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如此缜密的心思,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布下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局,而且能让被设计的人心甘情愿地保守这个秘密五年。

项逢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宽说:“在我托他办最后一件事的时候。”他咳嗽了两声继续说:“要长歌路14号的店面。”

陆宽说:“那天我本来要请他喝茶,他说不如去他茶室。道道工序都做足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没见他喝茶那么费工夫过。”

陆宽的体力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说这么多话,他断断续续地说:“泡好后,他端给我,礼数周全我当时愣了一下。我呷了一口,丝丝回甘,的确是极品好茶,可那茶碟的底儿有一张纸。”

“就是那处矿的交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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