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行尸走肉

柳如烟的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一日又一日，没有一丝波澜。

每天清晨，她从沉睡中醒来，目光空洞地看着天，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斑驳的光影映在墙壁上，然而柳如烟的心中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柳如烟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吃饭，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却感到无比的无助，不知今晚等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她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小，只剩下这间小小的房间，她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中徘徊。

渐渐的，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对生命的热情和希望。她的心如同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如一汪死水，再也没有任何波澜。

直到，她的眼神完全失去了光芒，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和黑暗。

每一天，她都像是在梦游一般，机械地完成着每天夜里的工作，没有任何的生机和活力。

她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而沉重，不再如昔日那般轻盈自如，她不再能与文人墨客们吟诗作对，不再能抚出好听的乐曲，她的笑容消失在每晚越来越恶心的恩客之中，取而代之的只有苦涩和无味，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一种无尽的折磨。

许妈妈坐在红木椅上，手中的银票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她的手指轻轻地滑过那些银票，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无奈，这是对现实的无奈和痛苦。

她看着窗外，思绪万千。在教坊司呆了这么多年，看着那些曾经高贵的官家小姐，那些曾经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女子们，最终，无一不低下高贵的头颅，臣服在恩客的胯下，靠取悦男人为生。

许妈妈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惋惜和痛心。

她想起了，花朝节上，那个花神柳如烟，那个美丽、高贵、优雅的女子，曾经是那样的光芒四射。

但现在。她却像一朵凋零的花朵，任人采撷，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许妈妈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数手中的银票，仿佛在数着柳如烟的堕落。

~~~~~没过多久，柳如烟却是怀孕了~~~~~

她盘腿坐在铜镜前，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轻轻地抚摸着腹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她感到恶心。她明明每日都在喝避子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怀孕。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的？是那肥胖的商贾？那侏儒？还是那个快要死了的老头？还是那个满脸脓疮的九品小官？

恶心感再次袭来，柳如烟赶紧捂住嘴巴，跌跌撞撞地跑向净室，一次又一次地呕吐着。

因为怀孕，柳如烟暂时不能接客，和其它有孕的女子一样，她被安排到了一个小房间，等处理过后，再回去。

柳如烟，打量着这个新的住所。房间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倒也是精致。

窗边有一张小巧的桌子，桌上放着一束新鲜的花朵，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她走近桌子，轻轻拿起花束，放在鼻尖嗅了嗅，那香气令人心旷神怡，显然，许妈妈对她也算是不错了。

她放下花束，走到床边，床上铺着柔软的床单和毛毯，看起来十分舒适。

柳如烟坐在床边，环顾四周，没有了床边那落地的大铜镜，柳如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宁感。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仿佛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馨的气息。

但很快，柳如烟，眼神中却飘上一丝不甘。她轻抚着自己的脸颊，那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如今却已不再青春焕发。

她的手指滑过肌肤，以前的花朝节花神，如今变成了妓子中的花魁，妓子中的佼佼，这名号令她不齿。

她轻轻地抚摸着肚子，眼中满是无奈和迷茫。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不是瑜哥哥，为什么瑜哥哥连一次也不来看我？”

“我明明是为了你，才不愿意喝那永久的闭子药，才选择每天都得喝那苦涩的短效药，可你却一次也不来看看我......哪怕一次也好呀......”她低声自语，声音中透着一丝苦涩。

她的思绪飘回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年代，她和裴宸瑜漫步在花海中，那时的他们，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命运却无情地将她丢在了这里。每当她活不下去的时候，她总会想起曾经的美好时光，哪怕是只有一丝的期盼，也让她坚持活着。

柳如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手指轻轻地划过肚子，她要继续等，她相信，总有一天，那个人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