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事。”
柳絮宁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然后看见了靠在车门边的梁恪言。
刚刚穿得规整的西装外套被脱下,白衬衫最顶端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衬衫下摆落下一道蜿蜒的咖啡痕迹,些许滴淌至西装裤上。透过薄薄的西装布料,似乎都能看见紧绷有力的臀腿线条。
他面前站着一个女生,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脸红耳朵红,咬着的唇间露出无措。
柳絮宁认得那个女生,是同专业二班的。
“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走路不小心。”女生眼含歉意地看着他,“可以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我洗好了之后……”
梁恪言有些走神,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那栋艺术楼,视线往下,停留在门口那道身影上。
突然轻笑一声。
女生有些愣,她以为这笑是嘲讽,可眼前的年轻男人似乎并无此意,只是直直看着前方,都忘记了回答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当然不例外。只是没有得到回应的对话实在无趣,她随意扯了几句便自然离开。
四目相对,避无可避。
柳絮宁已经走到最高的一格台阶,又扭身往下走,走到最后一格时,蓦然想起那声笑,思绪缥缈,鞋跟没有踩稳,脚一歪,幸好扶住了一边的扶手,才在地上将将站稳。
脚一动,脚踝处的疼痛丝丝扣扣地传来。
她没动,梁恪言也没动。
午后的这条路上,学生拿着课本来来往往,单车穿行其中。有西装笔挺的大四生从礼堂走出来,低头看着手中将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缩略成薄薄纸张的履历;有拿着课本往教学楼走的学生;也有穿着军训服,三五成群从操场回来的新生,摇晃的汽水里冒出的是一腔对大学美好生活的希翼。
这里面,不乏富家子弟,也不缺寒窗苦读数年才踏入大都市的少年。
当然,还有另一种人。
无论是学业的繁重,还是生活的心酸酿成的苦楚都无法浇灌到他们身上,他们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无需为任何事忧愁。譬如,梁恪言。
而柳絮宁又是其中特例,凭借已故的江虹绫,蹭到了点金汤匙的余光。
人生没有意义,出身富贵就是惊喜。像她这种“半路出生”的也算。
柳絮宁动了动自己的脚踝,慢慢往梁恪言的方向走。
怎么就回国了呢?真令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