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了
幽墨——”日晷突然噤声,一点红色从两人眼前掠过,以他们的能力,居然没发现有人靠近。
但来人却完全没理会他们,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掠进了通道,月读抓到他残留下的一点气,倏得变了脸色:“银音!”
与此同时,花笠感觉到那个一直在呼唤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听得出神,没注意到自己在通道上映出的影子正在逐渐变样。
这个通道是原之镜的湖面形成的,映出的是她的本源神明的样子,但是随着越往中心靠近,她银色的头发正从发尾开始转变为黑色,四肢上也逐渐生成了荆棘的枷锁,十六夜豁得想拉住她,但是他刚一用力,原本还握在手中的花笠的手却莫名其妙从他手里滑了出去。
他往花笠伸出手,却像碰到了什么障碍一样被挡了开来,十六夜立刻喊道:“花笠!”银色的右眼陡现,黑色飞速的往四面八方蔓延,但却在靠近花笠的时候骤然停下,她周围像有一个看不见的屏障,屏蔽了周围所有东西。
“花笠!”一些黑色的阴影在花笠身上形成,却又很快消散,十六夜脸色沉得可怕,这是他第一次在花笠身上看到妄念,虽然只有那么一瞬。
花笠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喊声,也没感觉到因为十六夜的气骤然阴冷下来的空气,她只是循着声音一直往前,走着走着,她忽然有点记不清自己是谁,她陡然激灵了一下,意识回笼,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手里空空如也,但她却莫名觉得她手里应该有些什么。
她想我这是在哪?她又茫然的往前走了一会,水的通路越来越开阔,直到眼前出现了一朵巨大的水做的重瓣花,水纹在透明的花瓣上荡出七色虹光,而透明的花身包裹中,安静的躺着一个黑发逶地的人。
花笠并看不到那人的样子,只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来为什么眼熟,她正有些奇怪,身后轻轻响了一声,那个一直呼唤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回来吧。”
花笠疑惑的想,回哪里?
她有点想回头看看,但这个念头刚起来,又淡了下去,只留下一点点疑问,回头干什么?
那个声音又催促她:“该回来了。”
花笠不由自主的往那朵水做的重瓣花走去,她脚下刚迈出一步,却霍然回头。
不对,她肯定丢下了什么!
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满目的漆黑,十六夜像阴灵一样站在满地黑色的火焰中,他像是正在用力拉扯着某样看不见的东西,用力到额角与手背上经脉凸起,黑纹覆盖了他整张脸,好看的眉眼几近扭曲,银白的瞳孔浮着锋利的冷色,像诞生于最幽深的黑暗中的修罗。
黑纹不断的从他手中游弋而下,一些细碎的裂痕在虚无中无端浮现,他手臂上的皮肤像承受不住乱跳的筋脉,崩裂了开来,里面流出的血却是黑色的,滴滴答答成片成片的落在逐渐显形的裂痕上。
花笠脖子里的某处忽然不轻不重的跳了一下,她一瞬间回过神来。
十六夜看到花笠回头,张口冲她喊了声什么,花笠却完全听不见,她有些焦急的想往他走过去,但双腿却像产生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平稳的往中心那朵怪异的重瓣花走去。
这个场景莫名熟悉,她曾经在澄心涯埋葬十六夜生母的洞窟中,也进入过类似的幻境,当时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面下自己的倒影,主宰了她的行为。
当时也是十六夜把她拉了出来,拉出那个荒诞的幻境。
虚空中的裂痕越来越大,花笠又回头看了十六夜一眼,接着她脚步骤然一顿,黑色的眼睛转成了银灰的色泽,落在她身后的头发倏得扬起,黑色褪去,露出了银白的本色,发间的琉璃莲花崩裂,无数晶莹的小水滴四散着蹦了出来,落地成一朵朵美丽的灵花,围绕着花笠往外层层铺开。
同时,看不见的结界被十六夜徒手撕裂,他整个人化成了一团黑影,扑向了灵花丛中静静望着他的花笠。
轻盈的衣摆翩跹而动,花笠抬起手,轻轻抱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被拖延症生生拖成一条咸鱼,爆更胎死腹中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