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虾元子与脆琅干
陆雨昭没想到她能错真正的荔枝。
事情是这样的, 热爱在汴京城开Party的长公主邀请京中贵眷去金明池泛舟赏荷。雕栏画舫上,歌舞笙箫,直至华灯初上。这些都是最要的, 最要的是没吃上新鲜的荔枝。
虞夫人和姚汐都去了,次日闲聊时陆雨昭在场,简直懊恼已。
罢了罢了,谁让她又感冒了,又顺水推舟当借口,推辞了这个宴呢。
聊乏了,虞夫人要去个盹, 陆雨昭和姚汐离去。
路上, 姚汐关心起陆雨昭的感冒,“雨昭可好些了?”
陆雨昭稍顿,“小毛病已, 去管它,自己就好了。”
姚汐点点头,“对了,昨日在宴席上, 我无意间到你母亲和右司谏夫人聊云姨娘似乎也病了……”
她名义的母亲自然是陆主母陈氏,右司谏夫人是陈氏的姐姐, 按辈分讲她要叫声姨母。虽然她在出嫁前名义上继给了陈氏,但顾心知肚明陆雨昭生母是谁,所以姚汐直接提了云姨娘这三个字。
陆雨昭愣了愣,“又病了?”
出嫁没久就病的, 这是怎么事?
陆雨昭脚步顿,下了决定。
“我现在便去瞧瞧。”
出嫁之后,她这个“假”陆雨昭和陆来往很少, 除了节气互送节礼,带个话的互相问候,就是在这都城宴席上遇到了,简单个照面。
陈氏和陆婉笙对她冷淡,她也用假装亲热。
陆雨昭倒是时时去看看云姨娘,原身记忆里,她似乎对陆人没什么很深的感情,除了自己的娘亲。反观之,陆雨昭想必也是云姨娘的唯寄托——
还是个换了芯的。
她有时候仔细想想,觉得云姨娘可怜,免生出丝悲悯来,才想着没事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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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昭陆,唯件非常情愿的事,就是得先和陈氏个招呼,客套聊两句,这才找理由去看云姨娘。哪有看主母直接去看小娘的,她想被指摘没规矩什么的。
这次陈氏在府中,管事的说去她姐姐右司谏夫人那儿吃茶去了。
挺好,用客套尬聊了,她点点头,径自去了云姨娘的住处。
云姨娘的住在偏院,算大,也算小,四四方方。
就像她的人生,永远困在这四方院里。温水煮青蛙,被自己夫君宠爱,就要在压抑和冷落里度这生。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宿命大抵此了。
主母陈氏是尖酸刻薄的人,没有苛待云姨娘,也仅此是苛待已。至少表面是这样的,谁说句主母大度贤明呢?
陆雨昭踏进院,云姨娘的贴身仆妇就高喊,“云娘,看看谁来了?”
云姨娘从床上撑起身,脸上露出点喜色。
“是是雨昭来啦?”
她每次见陆雨昭来都很高兴,然高兴着,眉就低了下去。
陆雨昭随口聊着自己带来的补品汤药,说自己在顾的琐事,想让她放心,知道自己女儿是被厚待的……这,没聊几句,她断了陆雨昭。
云姨娘:“雨昭,你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每来只捡好的说……都城中谁知道顾昀这个纨绔堪,你说,以为没人知道吗?”
陆雨昭张了张口。
我真把事儿闷在心里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云姨娘抓住她的手,眶噙了泪,“雨昭,顾昀这个混账,以前我觉得他风流,好歹把人往里引,没有纳那些妓为妾,给你颜面。现在,现在他、他竟然有那断、断袖之癖,荒唐,简直荒唐了!”
陆雨昭微怔,谁在她这里添油加醋说什么了?
这大相国寺市的事去久了。
之前传的沸沸扬扬,和虞夫人解释清楚后,老用了些手段消除了流言。
后来坊间传成这个版本:顾昀在大相国寺门口搂搂抱抱的年轻男是自妻,非要妻穿男装同逛市游玩,恶俗趣味罢了,众人吃吃瓜就散了吧。
这个版本当然更离谱,但只要是他好男风断袖这种离谱程度,也就随它去了。
照理说这事儿传到云姨娘这里,也该更新下最新版本吧。
陆雨昭无奈摇头,“阿娘,都是虚乌有的事,那个人就是我。”她继续解释了遍。
又问她,是谁跟她说的。
云姨娘愣了愣,“前几日右司谏夫人跑我这里讲的。”
陆雨昭:“……”也真是吃饱没事干撑的。
陆雨昭掀了掀唇,看向云姨娘,正色道:“阿娘,我是从前的陆雨昭了。”
“因为我的的确确,将自己得很好。顾待我很好……”她顿了顿,“包括我的夫君顾昀。”
“他是外界传的那样荒唐。”陆雨昭说,“若阿娘信,改日我把他带来,让阿娘瞧瞧。”
前的女人,满心满只扑在自己女儿身上,盼她余生安乐,嫁给好人。所以说原身陆雨昭模范闺秀的做派,大概很大程度受了云姨娘的影响。
嫁人等于决定女